於是受就掉馬了√。
兩人面面相覷,因為攻一開始只是猜測,他也做好了並且也希望對方不是受然後自己為剛才的唐突行為道歉的尷尬場景。
但他沒有想到是真的這樣。
攻還沒有開口,那人——也就是受的主人格,就搶先說話了,以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交代了自己其實精神分裂有雙重人格的事情,還說另外一個是自己的副人格,出現時間不定,因為最近在做相關的心理治療,所以他出現的頻率低了很多。
他還說自己的治療很有效果,再過不了多久副人格就馬上消失,自己可以變成正常人了。
攻立馬怒了,打斷了他的話,冷冷地問他,自己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在說謊,是不是他和受聯合起來組成了一個騙局有所圖謀。
攻話說到後來,看著受鎮定得有些冷的視線,聲音就漸漸低了下去,看著這張和愛人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他也不習慣也不忍心說重話,但他還是把自己要說的意思表達清楚了。
攻最後放棄了質疑逼問,只低聲說想見見自己的愛人,帶著一點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哀求的意味。
受的主人格就靠在牆上聽攻說出了所有的疑問,然後閉嘴不說話了,這才抬手慢條斯理地整理被攻扯亂的衣領,接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當著攻的面,給自己的心理醫生打了一個電話。預約的時間在第二天。
掛電話之後,受就告訴攻說,我讓你見他,但是預約的時間是明天,你可以住在這裡,監視我也好,我不會走,預約時間到了一起去見醫生。
說完預約的事情之後,受就撥開攻的桎梏回了房間。攻在客廳愣了會兒神,心情頹喪,然後就到了副人格的房間裡去待著。隨手翻翻的時候看到了受放在桌子上的一冊攝影集,沒有出版,但是印刷整體看上去非常精緻。
攻就開啟來看了看,發現第一張是自己蹲在花壇抽煙的照片,第二張是他之後回頭看向受的樣子,眼睛裡帶著點驚訝。攻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看上去有點傻氣。
他就繼續翻啊,看到了很多受在他知道和不知道的時候拍下來的主角是他的照片。有一張被放大做成了跨頁,因為取景巧妙的關系,同時拍到了他們兩個人——沒有考慮好,是玻璃或者窗子上反射的倒影,還是受的影子。
總之兩個人是以這種形式同框了。
那些照片裡面不難看出攝影師對照片裡那個人的喜愛。
攻還想繼續翻,就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是受進來了。他有些看了別人隱私的窘迫和尷尬,他想著畢竟這倆人格用的是同一個身體,說不準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副人格也在看,於是就匆匆把相簿合上然後放回來原來的位置。
但其實受只是瞥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兩個人歡愛之後的床沒有收拾,被子就那麼淩亂地團在那裡,還有一些可疑的汙漬之類的。
受就面無表情地把被套床單取下來收拾了,攻看著這一幕十分尷尬,剛想說要不他來,被受冷著臉躲開了。
受就繼續幹活,床單被子鋪好之後就抱著髒東西走了。
受把東西扔到洗衣機裡,調好設定準備洗手,看到鏡子裡的自己耳尖紅了,突然就一愣,繼而很快低下頭洗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其實受的主人格也是喜歡攻的,而且是在攻還不知道主人格存在的時候就開始慢慢對他有好感了。
副人格對主人格來說就像是弟弟一樣,因為單親家庭的原因,從小就是受獨挑大樑,他母親說不上對他不好,但身體總是很柔弱而且心裡敏感,所以受沒怎麼感受過母親直接的愛和關照。
但是受是知道其他小朋友是怎麼被愛著的,他見到過。然後有一次他看到了一對兄弟的相處模式,慢慢地覺得自己也有一個弟弟,也就是副人格。副人格是一直被愛著,寵著的,無憂無慮,可以做所有想做的事情,沒有任何負擔。
主人格知道副人格的存在,並且對他知之甚詳,但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對方。可是潛意識裡他會為他做出所有妥善的安排,比如如今住的房子,就有副人格的一處位置。
受是在長大的過程中逐漸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什麼病了的,甚至知道了自己這種行為是因為精神分裂,還能區分出主人格和副人格,但是他沒有選擇治療,他覺得這樣挺好的,而且副人格也很乖,沒有給他實際的生活造成什麼麻煩,身為哥哥的他心甘情願地去照顧對方,而且,相處了這麼多年,他也不忍心抹殺副人格的存在。
一般主人格的壓力積累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副人格就會出現,採風,攝影,無憂無慮地生活一段時間之後,再把身體的主動權交還給主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