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大家都能活下去,也沒誰願意歸葬,因為作為人活著總比作為牲畜乃至石頭活著要好。
這種事也只有在生存壓力大的時候才會出現。
此時,在這個國家,正要進行歸葬。
合計一千六百名老者被集中起來,出發之前,由神職人員一個個詢問他們歸葬後希望成為什麼。
其中大部分都回答還想做人,但也有少數希望成為土壤,或是風。
甚至還有人說歸葬後,希望璐璐讓他成為太陽。
不管他們怎麼說,神職人員都會表示他會將大家的期盼告訴璐璐的,璐璐自會安排一切。
盡管如此,還是有很多人在哭,無論是準備去死的人,還是他們的家人。
這並不是畏懼死亡,而主要是由一種不捨的情緒導致的。如同地球上自己珍視的人將要出國定居,再也不回來一般。
又彷彿是“我刪號換遊戲了,但你們要在這個遊戲好好玩下去啊。”的感覺。
上路之前,有屠夫宰殺一頭牲畜,烤好了。
每個歸葬者吃一口肉,這將是他們最後的一餐。
告別終究是短暫的,在神職人員一聲令下,無數親人的哭聲中。
這些人脫光自己,走出人群,完成了歸葬儀式。
漸漸的,一片草早已被牲畜啃完的荒地,被鮮血所侵染,一千六百人抽搐著死去。
如果有沒死的,會讓親人上去補刀,幫助他們盡快結束痛苦。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少年從遠處哭喊地跑來,他似乎來晚了。
他是一名放牧者,專門看管一群牲畜,他的祖父也在歸葬者名單中,他本該早來的。
“安靜!富奸!你怎麼來的這麼晚?你都沒有和祖父道別。”聽到少年大喊大叫,立刻就有人站出來訓斥道。
訓斥他的正是富奸的父親,而富奸的祖父則已經完成歸葬死去了。因為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富奸本該把畜生們關好後,就立刻趕過來與祖父告別的。
然而他卻遲到了,沒有趕上道別。
“我剛才暈倒了……”富奸還想解釋,可突然他就愣住了。
在他左眼前,出現了一千六百個點。這並非光點,也彷彿沒有顏色,富奸庸碌的知識沒法形容它。
“這是什麼……父親,我看到……”富奸轉頭看向父親,正想告訴父親。
突然,他父親臉色慘白,踉蹌一步。富奸急忙去扶,同時感受到左眼的點急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