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驚恐地看著自己最愛的妹妹,隨後是難以言喻的痛苦。
“白夜,你是我妹妹……”
“你是我妹妹啊,為什麼你也要和我說這些……”
這些東西他會不知道嗎?他明晰世間一切的道理,他知曉世間所有的知識,他亦是看穿了林夕秋的古往今來,乃至每時每刻的思想。
他當然知道,白夜所言不虛,這些也確實是林夕秋的想法。
檢視著林夕秋所有的記憶,白歌知道,這家夥就是個瘋狂的賭徒,輸得越多,便越不可救藥。
不為零,他當然知道什麼是不為零,這樣的話,他用不著別人來教。
他知道藍牧是為了什麼,他知道藍牧一如既往的背後,是背負了多少東西,亦知道那深不可測的器量中,包容了多少東西。
藍牧曾在與代行者的決戰中,就已然有不可思議的覺悟,寧願勝利者不是自己,而是無數與自己有類似經歷的藍牧中的一個,也要贏。
從那一刻開始,藍牧所可以失去的東西,便包括自己。
或許,早在踏入零點的時候,他就死了,但當他敢於踏入零點的那一刻,他已然克服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克服的恐懼,即超越了自己。
所有繼承了這份記憶的他,便都是藍牧,便永遠不會選擇辜負自己所付出的所有,所有。
否則,那些抵擋他而死掉的人,便沒了意義。那些為了支援他而死掉的人,也沒了意義。
白歌什麼都知道,甚至此刻亦是可以理解藍牧。
但是,這與他有什麼關系?
他不想承認存在什麼作者,因為這會讓他走到今天的努力幾無意義。
亦是不想承認還有更高的天空,因為這會讓他此刻的無限永恆成為一個笑話。
可是,他讓林夕秋面對現實,卻發現自己沒有面對現實。
一個凡人都敢於承認自己的無能,他卻沒有。
一個凡人都敢於面對現實之後不放棄,他卻為了放棄而連現實都不敢面對。
但那又怎樣,知道是一回事,理解是一回事,認同又是一回事。
這些話,誰都可以說,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卻唯獨不想從自己的親妹妹口中聽到。
當自己最重要的人都如此“自然而然”地提醒他時。
憤怒之餘,他感受到徹骨地冰寒與絕望。
其意味著,這世間,可能已沒有什麼……是不能……支配的……
“哥你怎麼了?我不說了,不說了。”白夜見白歌幾乎要哭出來,只是不知為何,沒有眼淚,急忙關心道。
“白夜,我最疼你了,忘記這些東西好嗎?別相信那個人的話,遠離他,我把這些年的經歷都說給你,你便能理解我了。”白歌說道。
“哥,你別管好嗎。”白夜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