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妤憤憤道,“我看你還能得意幾天。”
兩人攜伴而去,看熱鬧的也都收起了好奇的目光,新來的那位人事跟田歆都用充滿崇拜的眼神看著安歌。安歌把檔案交給了新來的人事,讓他自己去找修狐貍商量。
田歆坐到安歌身邊。
安歌看得出,田歆一直想問她為什麼要離職,公司裡流傳的版本有很多種,靠譜的沒兩條。
“安歌姐,你已經找好下家了嗎?”田歆問。
下家?安歌有些發怔,隨後淺笑,“算是吧。”這姑娘還算是有良心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記著關心領導。
“噢,那肯定是大公司好吧。”田歆低頭,聽得出,她情緒有點失落。
20剛出頭的小姑娘,總把分離看得太重。她不知道,年歲越大,經歷這種事的頻率就會越高…早晚有一天,她會麻木,會學著平靜地接受離別與重逢…
“安歌姐,你在今禾工作了這麼多年,會不會捨不得?”
捨不得?那倒不至於。
安歌環顧四周,看著熟悉的環境,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要說一點留戀都沒有,那是假的。再看向自己的辦公桌,她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水晶擺臺,擺臺裡放著她進公司那年,她們那批員工參加拓展訓練時的照片。那是她才22,正是花兒一樣的年紀,她臉上的笑,也像花兒一樣燦爛。
她還記得當年訓練結束後,教官讓她們每人叫出一聲誓言。
她當時說了一句特文青特做作的話。
她說,“我願做今禾一支蠟燭,燃燒自己,點亮別人。”
口號固然只是口號,她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有奉獻精神的人,但在今禾這幾年,她的確付出了很多,不為別的,只為今禾給了她一個安身立命之所,一個不算溫暖,但至少可以依靠的家。雖然,這個家裡也有著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也有著胡秋妤、李鈺這種人…
如今,她要離開這個‘家’,回另外一個‘家’…
安歌抿唇淺笑,“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正式離職那一天,安歌請了整個招聘管理部的員工吃飯,其他人,安歌沒請,請了他們不一定會來,即便來吃了這頓飯,以後,也未必就會記住她的好。
修狐貍來了,陸離也到了。
陸離到的時候,安歌正喝得兩頰微紅,同事們看到陸離紛紛起鬨,嬉笑的吹口哨的,一陣一陣兒的。安歌霸氣地一拍桌子,“笑什麼,沒見過這麼帥的男朋友麼?”
安歌回頭,微醺的樣子又嬌又媚,“不是要加班?”
陸離看了看她座位前的酒杯,臉上卻沒有一絲怒氣,“今天晚上會下雪,路上不好走。”
安歌心頭一暖,她知道,不管她去什麼地方,會重新認識什麼人,有些人,有些關心,始終都不會變。
聚完餐已經是晚上九點,安歌送走了所有同事,只剩下修狐貍跟田歆。
田歆也喝了不少酒,抱著安歌告別的時候哭了出來。
修狐貍倒沒說什麼,只是看著陸離問,“你們倆這公不離婆,秤不離砣的,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田歆一聽就不哭了,松開安歌,很認真地看著陸離。到底還是個少女,八卦。
陸離卻定定地看著安歌,像是在尋求答案,又好像是在下達通知,他說,“快了,大概明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