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安慰我:“我一個要破産的人都沒有你這樣憂鬱呢。”
從看到那兩段影片和那段錄音之後,我便再也笑不出來,面部的肌肉完全僵掉了。
我深吸了口氣,啞著嗓音道:“格瑞,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哥從美國回來接近我的目的不單純?”
李格瑞臉上的笑容漸漸斂了去,道:“晶晶,你先別胡思亂想。”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我,而只是回來找我複仇?因為我間接害死了他爸。所以從一開始,你就在不停地勸誡我不要跟他在一起,甚至還開玩笑說要拿錢砸走
我?”
李格瑞垂下眼眸,咬著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
“他剛到美國的時候,我就聽說他很喜歡一個女生,叫許晶晶。起初我以為是那個綠茶徐婧婧,才後來發現,是另一個人。這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李格瑞抓了抓頭發,隔了許久,她看著我一臉認真地道,“大概是在一年半前,他讓我簽署了一個檔案,將他名下的krobot一部分股權無償轉讓給我。我問他為什麼好端端的要將一部分股份轉讓給我,他只是笑著說,以後我會需要的。所以當我看到奧美出事的新聞,我就知道,他說的我會需要,是因為他搞垮了奧美,心存內疚,所以他才拿自己公司同等市值的股權補償我吧。前段時間你一直找不到他,是因為他回了一趟美國,不過並沒有告訴我。前幾天律師聯系我,說他把他名下所有不動産也全都給我了,不過除了這套房子。我聯絡了其他股東後才知道,他一直在暗中操縱,並利用這次事件大量收購了奧美的股份,如今奧美的大股東不是劉雲樺,而是他。他最近在一直在聯系一家浙江企業,打算把奧美轉手。奧美一旦被別家企業接盤,劉雲樺這麼多年為奧美付出去的心血也就全部白費了。這大概就是他的目的吧。”
李格瑞抬眸環視了一圈這間屋子,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剛去美國的時候,我特別討厭他,他陰鬱得可怕,每天都頂著一張死人臉。我那時候就想不就是死了爸麼,我也死了爸啊。他為了向劉雲樺複仇,隱忍了整整八年,將我爸和劉雲樺一手建立的奧美,只用了一年半的時間就全給毀了,一點兒餘地都不留。他可真是了不起呢。”
李格瑞半諷的語氣中夾雜著哭腔,“晶晶,對不起,我要是知道他真的會這麼做,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不讓你跟他在一起。對不起……”
我強扯了一抹笑意,道:“不關你的事。告訴我,他現在人在哪?”
“他已經回國了,這會估計在公司跟浙江的企業談收購的事。我下飛機的時候,給他發了訊息,說約了你在房子裡見面,他說他抽空回來,你是等他還是去公司找他?”
“不必了。”
從沙發上起身,我的兩條腿麻木的快要失去知覺,我像一具僵硬的木偶,一步一步走出這個曾經給我帶過很多歡樂的房子。
離開之後,我望著蔚藍的天空,烈日懸掛在高空,拼命壓抑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瘋湧了出來。我不知道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要不要去找他,從李格瑞口中得到證實,似乎一切都沒有什麼意義。
渾身的力氣像是全部都被抽走,我蹲在馬路邊,抑制不住心中的難過,痛過出來。
不知過了許久,一道陰影從我的頭頂上方壓了下來。
我抹了眼淚,
準備起身離開,可是剛站起來,便看到康謹承就站在我的面前。消失了大半個月的他,終於出現了,人也清瘦了許多,下頜之處冒著青青的鬍渣。
眼淚控制不住流了出來,我咬著嘴唇,緊緊地凝視著他。
他張開雙臂將我緊緊扔抱住,下頜抵著我的肩頭,低沉嗓音道:“之前,我去了一趟美國,才回來。讓你擔心了。”
我僵直著胳膊,想擁抱他,可是手臂卻變得無力。
“你怎麼了?”他察覺到我的異樣,伸手替我撫了撫了眼淚,“你怎麼哭了?”
我本能地錯開。
他僵著手,道:“你到底怎麼了?”
我抬起刺痛的眼眸緊緊地凝視著他,同學之間都“熱鬧”成那樣,為什麼他還可以裝的那麼若無其事?明明等了八年,就為了催毀我的愛情,可為什麼還要像現在這樣裝的若無其事呢?
我深吸了口氣,道:“別裝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