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毫無預示地掉落下來。
他輕輕
地替我撫去了眼淚,將我攬在懷裡,聲音柔淺如風:“不想吃飯,就繼續睡吧,還有兩個小時才到。”
我窩在他的懷裡,眼淚一滴一滴滾落出來。
他擁著我,親吻著我的發絲,在我耳邊低聲道歉:“都怪我,如果我能早點向你解釋清楚這事,也就不會這樣。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搖了搖頭,任由這半個月的情緒宣洩。
我介意的不過是他曾經的懷疑,可是若這事換作是我,我又是否能理智地過活這八年?我是否一定一點兒也不懷疑他呢?這大半個月,每一天晚上入睡的時候,我都會問自己,而得到的答案是否定。
我做不到。
這件事,我和他都沒有錯。
只是,如同山裡那些在建的橋梁一樣,我和他的心間那一座橋並沒有完整的拼接好……
回到n市,我才知道,小白和佳遙是他的情報員,想盡一切辦法探聽我的下落,正是我那句“一個山高水遠,曾經想要實現夢想的地方”出賣了我。他知道我曾經的夢想。
向導那好容易買到的最後一張票,也是他安排的,只是特別叮囑向導千萬別讓我知道了。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式聯絡上那位向導,不僅是這一張機票,還有這半個月的行程。難怪向導一路都在旁敲側擊,說看我的面相就知道我一定有一位貼心的男朋友,當時我只是一笑而過,男朋友是浮雲。
向導為我安排的住宿餐飲都
是當地最高標準,讓我一邊在感受大山裡人窮苦生活的同時,卻又好吃好住,當時內心罪惡了很久。向導還在不停地解釋,都回家過來了,誰來旅遊?我給的錢就是達到當地淡季最高標準,令我不禁懷疑自己掏出的是美元,而不是人民幣。
奧美被浙江知名企業注資並購後,之前停工的樓盤也在年後沒多久複工。完成並購之後,雖然收購的企業一心想挽留康謹承繼續擔任奧美的總裁,但是被他婉言拒絕了。
李家被之前被查封的別墅也終於回到李格瑞的手中,週末,我陪著康謹承前去探望他的母親劉雲樺。見到她,她一下子老了至少十歲,沒了精緻的妝容,再也不是見到那個氣質優雅雷厲風行的女人,而是一位上了年紀的中老年婦女。
她看到康謹承,並沒有怒火沖天,而是十分平靜。
“從你爸身邊離開,和李叔叔走到一起,我從未後悔。也許我唯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放棄了你。我之所以非要帶你去美國,是想證明我不是一個差勁的母親。可是事實證明卻是恰恰相反,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差勁的母親。”
劉雲樺看了我一眼,目光沒了往日的犀利,緩緩轉身上了樓。
我的手被康謹隨緊緊攥在手心裡,望著劉雲樺離去的削瘦背影,那緊握的力道,讓我感受到他內心的掙紮、矛盾與痛苦。
劉雲樺對謹承的愛,是用錯了方法,她以
為給足了金錢就是母愛。謹承雖然為她追求金錢注重名利所不齒,但同樣也敬佩她有強烈的事業心和上進心,奧美之所以有不凡的成就,與她的辛勤付出不無關系。無形之中,康謹承在事業上的嚴於律己,恪盡職守,都是受到了劉雲樺的影響。
如果彼此能夠很好的溝通,也許今日將是另一個局面。
親情之間的傷害,永遠都是傷敵八百自傷一千。
我將手指插進他的指間,與他十指緊緊相扣。
他偏過頭笑望著我,道:“賠了krobot的股權,又離開奧美,我以後得努力賺錢了,你可千萬不能嫌棄我這個窮鬼啊。”
我擰著眉頭,故作一臉糾結,回道:“原來你現在這麼窮啊?!那我得去問問李格瑞,之前她說的分手費還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