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少人都很熱絡地跟嚴霜打著招呼,李貞木見了,笑說:“看來,你已經完全融入了。”
宅子裡的情況,哪有李貞木不知道的。嚴霜若願意把她天生的熱情拿來一用,自然很輕易就可以和他們打成一片。
雪白中不期然冒出幾許紅尖,很快,那片紅越發盛烈。
潔白無垢的雪一團一團落在枝頭,簇擁著紅色的梅,彷彿是在紅梅之旁開出的另一種花。
“這是實實在在的雪花了。”
李貞木覺得心底某一處突然就被觸動,是嚴霜一語道破他心中所想。
是了,就是雪花。
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名稱。
望著眼前的美景,嚴霜和李貞木一同在紅梅中穿梭,“李貞木,我總覺得你最近有些奇怪。”
“怎麼了?”
“就感覺你有點惆悵。”
嚴霜沒說的是,她感覺最近李貞木有些若即若離的遠,飄忽不定。
李貞木輕扯唇角,“暖暖,這場雪,我等很久了。”
“趁著雪還沒化,我們一起去一中吧。”
嚴霜:“好。”
道路上的雪已經被清除得差不多,兩人特意換了一身衣服出門。正是寒假期間,一中裡面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
“我還以為你要去本部,沒想到來藝術部了。”嚴霜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景物,一路領著李貞木往三樓一個教室去,“太好了,鋼琴房還在。”
教室門鎖著,兩人只能隔著窗戶看擺在琴房裡的那架鋼琴,嚴霜突然有了點傾訴欲,“以前我經常坐在這裡彈鋼琴。”
她倚著窗臺,眼中閃過幾絲懷念,“還記得我說我以前喜歡過一個人嗎?”
“嗯,記得。”
“有一次我坐在這裡彈琴,外面有人路過,應該是兩個男生,其中有一個突然笑了一聲,我的節奏居然亂了。”嚴霜一副懊惱自己不爭氣的模樣,“但我還是接著勉力再彈了一會,等我到門口探頭看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其實很奇怪,我彈琴的時候很少能受外物的影響,可那天偏偏聽到那聲笑,居然亂了我的琴音。”
現在想想,那時候拼命壓制住那份莫名的蠢蠢欲動,好像也讓她錯過了些什麼。
說完,嚴霜轉頭去看李貞木,見他先是皺眉思索著什麼,然後眼中閃過幾許光,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又有什麼東西強行罩住,“暖暖,那天你彈的曲子是不是《冬風練習曲》?”
“你怎麼知道?!”
李貞木勾唇,表情隱見幾絲釋懷的痕跡,“大冬天的,外邊寒風陣陣,路過這聽見這首曲子,莫名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