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妍旎反而有些害怕這樣的寧子韞。
就像剛才在廟市上,寧子韞低聲說出那話時,一個荒謬得不行的想法就從寧妍旎心底冒了出來。
寧子韞好像對她動了什麼心,或是動了點情。
她不應該這般自作多情地冒出這個念頭。
寧子韞是什麼樣的人,君權滔天,偏執狠戾。許多女子,興許會夢寐著無上君王的喜歡。只是這於現在的她而言,實在是一個很可怕的災難。
寧妍旎很想跟自己說,沒那麼一回事。
但寧子韞,這些日子好像一直在剋制,反常得讓她不安心。
寧妍旎回宮的腳步突然停頓了下,“你,今夜宿在哪裡?”
這話讓寧子韞黯了一路的眼底掃掉了層霾,他問著,“你想我宿在哪裡?”
他這話的意思,是她說什麼他都聽。
寧妍旎說了句,只要不來承禧宮,你宿在哪都無所謂。
寧子韞也沒多說些什麼,他又默了半會。
看著她到了承禧宮前,寧子韞才把一個吹糖人遞給寧妍旎,“那兒沒有小犬模樣的糖人,下次我再尋給你。”
這個琉璃糖漿皮的糖人,是小兔子的模樣。不知道寧子韞是什麼時候買的,那會他不是應該正悶氣著。
像是知道寧妍旎習慣性地會拒絕,寧子韞也習慣性地加了句脅迫的話語,“你若不要,我今夜就宿在承禧宮了。”
這副堂而皇之的無恥模樣。
寧妍旎懶得回他話。
她也沒說不要,其實是挺可愛的憨兔子。她也不是就只喜歡小犬,寧妍旎伸手接過這個吹糖人。
寧子韞卻從自己的話中,發現自己的壞毛病又犯了,他甕聲說了句開玩笑的。
最後跟寧妍旎再道了句早點休息,寧子韞就轉身離去了。
月光透著稀薄的雲層,星星亮亮的,明日的天氣應該是很好。
但是。
寧妍旎蹙眉看了下手裡的吹糖人。她回了承禧宮,將這吹糖人擱在案上,不再看它。
翌日的天氣也確實不錯。
碧藍的高空晴朗萬裡,風輕,木綠,花香。
在太後差人來詔寧妍旎去見她時,寧妍旎身上正落滿了和煦的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