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花還要配葉,花苞長些,花材短些,主次才會相從。”餘還景擇起幾枝珠蘭說道著。
石桌前,餘還景落座在了寧妍旎旁側。
碧空閑雲之下,是清靜的舒朗。
秋日的明淨,清掃了幾分身上的翳愁。日光傾灑映著他們衣擺的紋理陰影,相交錯落著。
寧妍旎聞言認可地側了眸,然後她就看到餘還景揀花葉的動作,極是秀逸凝練。
倒還引起了她一兩分的詫然,她說道著,“餘公子說得在理。倒真是看不出來,餘公子倒是比餘小姐更識花藝。”
餘還景正拿起把小刀,準備將花枝的棘攮清掉。
他的臉是清秀的白淨,此時聽著寧妍旎的話,竟有些赧紅泛上了臉。
他總不能直接說,他是因為她而去學了這麼一下。
之前被他強壓下的,那滔天的愧疚湧上了心頭,餘還景拿著花枝的手頹了些,“那都是家妹教我的。她說,公主你待她赤忱,她很不好意思。”
餘還景把那紮花都放在他自己跟前,清著棘折著枝。
倒是變成了寧妍旎在一旁,袖手看著他。
寧妍旎其實沒什麼記恨的心在。聽到了餘還景說的,她沒想什麼,也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多作言語。
阿梔替他們送上了剛沸的茶。
抬手想為他們二人斟倒,卻見餘還景沖她點了點頭,接過了她手中的茶盞。
看著現在也有些失神的寧妍旎,阿梔定了下,還是鬆了手退到他們身後。
茶水很燙,餘還景幫寧妍旎斟上了茶。
熱霧彌漫升上來,她那張臉微籠在水霧裡,皎潔卻又迷茫。
她端著茶就準備直接送到自己口裡,阿梔見著就想急急喚出聲,餘還景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
寧妍旎還一副茫然若失看著他的樣子,完全不知道手中的茶水到底是有多燙。
餘還景微嘆著氣,取過她手中的熱茶置回了桌上。
他就是看著很擔心。
雖然不知道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但現在的寧妍旎這般消沉意懶的樣子,和她之前的明媚柔韌很不一樣。
所以他今日才這麼唐突地鼓起勇氣來找她。
他執起桌上的珠蘭,“公主,花開花落,都是生來定下。但人是萬物之靈長,人是可以與諸事諸人和解釋然的。”
指尖被剛才的熱茶灼得有些生疼,寧妍旎的神思也跟著清醒了兩分。
她聽到了餘還景的話,認真地回道著他,“餘公子,但是很多事都不併不是能輕易釋然。總有那麼多的桎梏,枷若鎖在身,沒有一分的自我可言,那人不是還不如花敗得釋然。”
餘還景放輕了聲音,“只要在世,或多或少,什麼事什麼人,總是會在生活遇到諸多的煩惱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