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哥兒說了,他現在功課學得很好,夫子也多次誇贊他。太子還命人尋了騎射的師父來教他,他晚課會自己多加練習。”
“他說他會照顧細細,讓我不用擔心。他還說,等以後,他長大了,他也要照顧我,然後我們還像之前那樣,一家人一起在溫府。”
澤哥兒今年才十歲,細細比他還小上三歲。他們自幼同住溫府,算是寧妍旎看著長大的。
寧妍旎向來怕極了茶婆蟲,還有燈蛾毛蟲那種軟趴趴的蠕蟲。
但溫府院落多,栽的花樹也多,就算家奴經常打理,也避免不了。澤哥兒那會才四五歲,就敢擋在她身前,告訴她,不要怕。
寧妍旎說著,想著,說到了後面這兩句話時,她的聲音就漸漸小了些。
她眸光自荷囊移向了篷帳四圍上,上面新掛了一副《林溪行旅圖》。
這是餘還景送的,亦是他畫的。
寧妍旎收到畫時,便看到了右下角那落款,字如行雲風姿。
畫似風過山林,青綠油然,還洋洋灑灑挾著河溪遠長。叫她喜歡,沒有推辭就收下了。
她昨夜在榻上,其實枯坐了許久。
她思著,餘還景的話不管無心有意,卻是有理。
沒有到萬般絕境,沒有下到火海死地,她既還有牽掛和愛在,也還有時間和機會。
寧妍旎拿出太子予她的大璋玉,將它一同收進了那個天水碧色的荷囊中。
她這幾日確實太過消沉了。
寧妍旎想著,搖頭笑了下,她對阿梔說著,“等下用過膳,我們便去探望下太子。”
今日的早膳較往日要更豐盛上許多。
類目就多了數樣,除了甜香的花盒小餃兒,鹹味的爾糕花捲,酸口的醋溜芽菜,還有清淡的玉尖面和軟燴八仙羹。
看得出是膳廚是用了心了,不管是怎麼挑,總能挑到些合口味的。
只是如果杭實不出現,寧妍旎會心情更好上些許。
杭實在帳外請見時,寧妍旎恰好用完早膳。
宮女領他進來時,剛好是宮人們正動手撤著盤。
杭實轉眸看著,見碟盤盞中用過的膳食,暗道這雖然吃得少了些,但看著也不太像吃不下去的模樣。
但他都已經來了。
杭實向寧妍旎見過禮,恭敬便道,“公主,四皇子令我送兩件火狐貍皮子過來,是四皇子前幾日親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