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妍旎不由心頭一跳,然後她兀自鎮定下來,深深吸了口氣,仰頭喝下了那杯酒。
阿梔回來的時候,寧子韞已經離開了。
她趕忙上了車,緊張地看著寧妍旎,“公主,四皇子過來做什麼?”
寧妍旎搖了搖頭,她看著阿梔,怎麼竟然還把人家徐太醫領了回來。
這會徐太醫跟寧妍旎見過禮,就在她儀仗輦車後設了車轎。
阿梔擺手解釋著,“公主,是太子的意思。太子聽聞公主不舒服,說讓徐太醫就跟在公主的儀仗旁,好隨時照看。”
太子倒是對公主照顧的。
寧妍旎聞言點了點頭,剛才喝的那杯酒,好像是梨釀,有些暖潤。現在輦車停著休息了這麼一會,她心口也順多了。
“公主。”阿梔總覺得最近寧妍旎有些心事重重,“公主最近是在太子和四皇子之間為難?”
太子對公主好,人的心,總是難免會被一點點軟動。
但是四皇子對公主,聽公主的語氣,實在是算不上好。
“想再多,只是最怕自己猶豫窩縮,落得兩頭空。”寧妍旎思著。
其實太子確實是她現在最好的選擇了。
寧妍旎讓阿梔把紅泥小爐上的酒撤下來,換回茶釜上去。
朗天白雲,秋獵行隊又伴著旌旗獵獵徐徐而行。
入目的草絨碧色柔軟養眼,許多人的目光所及卻是公主的儀仗輦車之上。
佔據了這麼多人視野的存在,寧妍旎卻只安靜地在看著自家的婢女烹茶。
見徐太醫過去了,寧妍旎面色好像好些了。
太子側頭回來,就看到太子妃正斂眉叱責著季經彥,傲氣十足。
近來朝堂的事有些不太如意,回到東宮也沒有片刻消停。
成國公府之勢助長得太子妃太過專橫,方才好些騎馬的姑娘都被太子妃出聲呵斥。
太子撚著手中的黑色棋子,也不想再多看太子妃一眼。
不同於宮城的繁複錦繡,敕勒山下的天穹籠蓋莽蒼原野。
數日之後,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是暮色蒼茫。
望著無垠綠野,雖然只剩下夕陽餘暉,卻也是一片金輝燦燦,寧妍旎看著眼睛都染上幾分晶亮。
許多人打了招呼,就揚鞭打馬出了去。
寧妍旎只能兜著披風,圍著帳篷圈散了些路。
見到英朗清雋的公子將官,還有嫣然舞著的姑娘們,甚至還一直聽到太子妃呵斥人的聲音。
寧妍旎盡皆繞過,還是回帳篷裡歇著。
公主的帳篷旁布得嚴實,近的二三十尺都沒其它帳駐著,只有差使的宮人和巡視的兵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