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妍旎就只惴惴地盯著那屏風看。直到寧子韞換完衣出來,還從側間取了另外一床羅衾出來,寧妍旎才如釋重負地微鬆了口氣。
寧子韞顯然也聽到了她松出的那口氣,目光可見地便像刀片似的鋒利。
寧子韞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唾棄昨夜心軟說出那話的自己,還是應該唾棄現在明明什麼都沒做就開始緊繃的自己。
一想到前兩夜她哭著求他的嬌啜輕哆,寧子韞就想把她壓回在他身_下,讓她再求他,讓她說出他想聽的任何話。
寧子韞想起杭實帶來的那個女的,那夜同處一殿時,分明是厭惡得沒有激起他任何的心思。
但是眼前的寧妍旎,她有些不一樣,寧子韞遽然意識到這點。
看她一副真得已是困得不行的模樣,寧子韞默了片刻,便抬手打落了鮫綃帳,躺到了她的身側。
她背對著他側臥著,寧子韞的餘光還能看見她的耳垂上染著粉,有種可憐的動人。
他喉間止不住滾動了一下,隔著羅衾,寧子韞伸手將寧妍旎抱了個滿懷。
在寧妍旎失措地開始掙開他的桎梏時,寧子韞不耐煩地說了句,“睡。”
他從身後緊擁著她,讓寧妍旎想起了前兩夜,她在這殿內的案上看著,案前那一片明明暗暗的鸞鳳。
今夜的他,終於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
僵持了好半會,暗夜的靜寂才真正襲來。
這是詭譎的一夜平和,殿內的燈芒也似陷入了昏昏欲睡。
寧妍旎的呼吸終於漸漸平穩了些,寧子韞卻睜開了眼,看著她那恬謐而卻蹙著眉的側顏,他才又狠狠地閉了眼。
冬夜不似春,月光冷涼。籠在廷殿宮苑似是蒙了層濃重散不開的霧,伸手撥開,所見的夜色仍是不明。
殿外長廊上的宮燈隨著夜深,部分已經熄了。
只有禦和殿,這個新帝的寢殿,通夜未有宮人敢進。燈火透著殿內的木窗螢螢然映在廊外,和月光交織著。
這一夜,寧妍旎睡得很是煎熬。
跟放在炙燙的鍋裡蒸著一樣,寧妍旎被他躁熱的身體氣息裹在其中,一直睡不安穩,以至於她很早就醒了過來。
醒來時,窗外頭還不見一抹魚肚白,殿內仍是靜悄悄地燭火曳著。
寧妍旎一抬手,就發現睡前她與寧子韞之間隔著的那羅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擲在了一旁。
寧子韞睡著的時候也擰著眉。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睡過去了,還是睡得很淺,寧妍旎只這一抬手,還未有其它動作,她就被扯到了他的懷裡。
男子躁熱的身體與女子涼車欠的身子剛一碰上,寧子韞就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