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著倒是有幾分上心的,容妃喃喃道著,“小姑娘,它日待他貪得無厭,你便知道人心險惡了。”
“當然,也有可能這人厭了不說。”容妃又嘀嘀咕咕了幾句,怕時間不多,便也沒扭捏地開了口,“我膝下無子,無所依仗,長公主也是知道的。”
“我求的也不多,只求日後安生,一世富貴。”
太上皇還在就罷了,太上皇一旦薨了,這些膝下沒有皇子的嬪妃,只能去殉了或者去廟裡伴著青燈了。
容妃本來想讓寧妍旎幫她說話,寧妍旎如果幫她說了話,她幾乎能篤定寧子韞是會聽寧妍旎的。
畢竟這麼嬌的人兒說出來的話,應該很少有人能拒絕。
但看著寧妍旎對寧子韞的心思只餘下想擺脫,容妃心思轉了轉。
話到嘴邊,容妃反而說了句,“長公主如果能幫忙問陛下怎麼安置我們,我便感激不盡了。”
“長公主不願意問,我也不好強求。只是長公主如果願意相幫,可千萬要挑陛下冷著臉的時候問。”
若是寧子韞心情太好,寧妍旎這一問,可是要吃些苦頭的,寧子韞可不就會趁著這個時候向寧妍旎多索要些什麼。
容妃能拿得準,寧子韞和寧妍旎現在的關系,定是處於一個單方面挾制的態勢。
那個那般強勢的人,寧妍旎若是隻是默著受著,那這局面勝的盼頭就不算大。小妮子要佔了上風,於她而言,才是更有益處的。
容妃說得懇切,要求也沒說得那麼過分,反倒讓寧妍旎怔了怔。
她也不太清楚容妃後面這話的意思,但容妃說著還煞是認真,“我跟你說的,錯不了,相信我。”
......
容妃走了之後,廊上候著的宮人才上前來伺候。
寧妍旎孤坐在庭院中,仰著臉看阿梔那般傷紅的眸光,對她搖了搖頭。
日逐漸落。
一彎下弦月劃過金漆雕龍的簷角,殿內也隨之灑著朦朧昏黃的光,叫人望著便開始意懶倦起。
寧妍旎本來極是疲累,卻止不住地有些懸心,提著神想等著寧子韞回殿。
今日小日子到了,她現在手上正捧著個小暖爐,腰間倚著的斑絲丹枕也塞了個小暖爐進去。
殿內的薰香一直還是寧子韞慣用的那種,甘松和元參輔著主香,寧妍旎聞著就總不適地想起寧子韞。
她讓盧嬤嬤將殿內的薰香換了,出於意外地,盧嬤嬤這次沒有請示,直接就將殿內的薰香換掉。
溫著的蒴果花香再散出,周身暖乎舒服得讓寧妍旎終於困得闔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