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城中發生的事,事無巨細,都很難躲開他的耳目。況且是她的事,寧子韞就更加看得緊了些。
在聽到寧妍旎去了慈寧宮時,寧子韞心裡其實掙紮了許久。他很想直接過去帶走寧妍旎,不讓她聽那人的隻字片語。
但到了慈寧宮前,他的腳步卻又定在了那道宮門前。
寧妍旎不知寧子韞當時的鬱結。
她只知,反正寧子韞也沒聽到她們在說什麼。寧妍旎鼻尖輕應了一聲,權當回答了現在寧子韞的問話。
寧子韞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她有沒有為難你?”
寧子韞話裡的“她”,只能是指太後了。
寧妍旎覺得口裡的杏酥鵝只是聞著香,但是真正嚼起來,卻還不如湯水有味道。
她緩慢地嚥下了那塊酥鵝,才避重就輕地回答他,“誰的為難,能跟你對我的為難比。”
對寧子韞這樣類似關心的話,寧妍旎還不是很能適應。
寧妍旎這後來很難拿準寧子韞的話語。
她發現,但凡她只要提起之前的事,寧子韞就不會接著說回剛才的話頭。
果然,寧子韞聽了她的話之後,手上的筷箸明顯一滯。
兩人之間靜寂了一會,寧子韞才重新又夾了塊糖蜜糕給寧妍旎。他重新開了口,“對不起。”
“其實我並沒有讓人佈菜的習慣。之前在禦和殿,那般為難了你,是我混賬。”
寧子韞說完,倒像是有些不自在。
他剛夾了塊糖蜜糕給寧妍旎,現在說完之後,又夾了一塊慄棗糕疊到了她的銀碟之中。
兩塊糖糕就這樣佔據了寧妍旎面前的銀碟,讓她一時下不去筷箸。
如果寧子韞還是像之前那樣對她惡言惡語,寧妍旎說什麼都不為過。
但偏偏就是現在的他道起了歉,讓寧妍旎覺得反唇相譏之後,自己竟也沒有絲毫的快感。
尤其是今日,太後跟她講的那些往事,讓寧妍旎想起了上次。她齒冷地說著生母嫌憎的小孩如何自處時,那會寧子韞臉上的情緒,極其複雜難辨。
寧妍旎想,她確實是不能等到盛夏時再走了。
用完晚膳,寧子韞沒再多說什麼,就離開了承禧宮。
接下來的數日,寧妍旎沒等到阿棠先回來,阿梔在旁一直安慰著寧妍旎,“阿棠要是在這,肯定也不希望小姐為了她而把事情耽擱了。”
杏子在她懷裡也跟著一直在輕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