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出家人不說謊,有些事他去問許晟都未必能得到真話,不如問這個和尚,“我哥捐錢是因為你把昨天那些話都告訴他了嗎?”
住持搖頭。
孟月升一怔,“他不知道?”
住持點頭,知道他有很多疑問,也不吝解答,“你還小的時候我就見過你。”
孟月升沒有這段記憶,茫然道:“昨天之前我沒見過你。”
“是現在的你。”
孟月升聽得呆住了,緩緩坐直身體,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的臉,“你是說我還小的時候你就見過長大後的我?”
住持點頭,“你跟在你哥哥的身後,你一直跟著他。”
出家人不打誑語,但孟月升此刻卻真的有些懷疑這和尚莫不是個瘋的,“你到底在說什麼?”
這是住持多年前的夢,那時候他還不是寺院的主持,卻先見到了多年後才會見到的人,一個年輕的香客,年輕,卻心如死灰。
香客不是隻身前來,或者說不完全只有他一個人。
住持看見了有一個更年輕的人就跟在他的身後,那是個容貌極佳的少年,蒼白,不是活人。
年輕的香客有求於他,“我想再見見我弟弟。”
這是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但住持還是想給他一點希望,“你把這拿回去,系在風鈴下,他會知道你在想他。”
這個夢住持記了許多年,直到多年後他成為主持,也見到了那年輕的香客。
但是和夢裡不一樣,這次香客確實是隻身前來,想以他弟弟的名義為寺院捐款。
住持眼神無悲無喜地看著眼前面無血色的人,“當我見到你哥哥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一天我會見到你。”
只是不知道見到的時候還在不在人世。
一直到昨天,他看見孟月升出現在寺院裡,面色紅潤,健康活潑,因為天氣炎熱出了一頭的汗,他才恍然多年前的夢竟來自他多年後的不忍心。
“我知道的只有這些。”住持不惜幹預至此只是希望那個夢不要變成真實,“你哥哥來得太早了,你也是,但這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孟月升從他說夢見許晟開始就不明白自己是否正確理解了他的意思,直到聽到最後一句才下意識地反問:“為什麼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因為最壞的結果還沒有發生,一切還來得及。”
孟月升聞言眉頭緊鎖,“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卻沒有讓我哥哥知道?”
“他不需要我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