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到為止,他側頭看向遊夏,遊夏擰眉思考一會兒,果然懂了他說的什麼意思,面色激動準備重新算一遍。
結果筆從手中滑落,遊夏彎下腰,這時莫名抬頭看了眼旁邊的大叔,看到了戒指上的花紋。
他瞪大眼睛,張張嘴想說什麼,眼前一黑,突然又有種強烈的推背感使他驚醒。他發現自己正趴在桌上,剛才的一幕像是做夢。
他趕緊抓來手機。
此刻,遠在蘇杭加班的陳驚杭半夜接到了通話。
陳驚杭合上檔案,筆卡在正在看的那一頁,走到窗前,看著外面幾乎沒有燈光的宿舍樓,輕輕偷笑了一聲,“小朋友做噩夢了?還是又熬夜看鬼片然後睡不著找我聊天?”
聽筒那邊的小朋友卻突然哭了,陳驚杭擰眉,馬上要問怎麼回事,又聽見:“陳驚杭,我好像看到我爸爸了。”
小朋友語氣悶啞,吐著潮濕的酸澀。
遊夏做過很多稀奇古怪的夢。高中有回他夢到和菜市場的屠夫爭論一道數學題目,就是他睡覺前沒想出解題方法的那道。醒來後,他突然會做那道題了。
那位大叔手上戴的戒指的花紋是鏡華蓮,和他媽媽的一模一樣。
彷彿爸爸託夢給他輔導功課一樣。
遊夏吸吸濕潤的鼻子:“感覺我爸媽,和我舅都不是普通人。真想鑽進舅舅大腦裡看看他都知道什麼。”
舅舅真的像個裝神弄鬼的神棍,每次無意說些混話,然後又不解釋,說知道了對他不好。
陳驚杭:“可能真的能鑽進去。”
遊夏轉泣為笑:“舅舅不是人吶?”
陳驚杭正色:“我可沒這麼說。”
遊夏趴在桌上,腦海裡還能想起媽媽的模樣,嘆氣道,“算了,反正都孤兒這麼多年了。”
“陳驚杭,我們一定要好一輩子,不能分手,不能喪偶。”
夜色流淌,陳驚杭品出一絲粉色的甜。
“不能喪偶?要求這麼高?”陳驚杭說,“還好我從前線撤下來了。”
遊夏:“對啊,你那條命已經是我的了,你要活得健康活得強壯活得快樂。”
陳驚杭:“還好意思說我,趕緊回寢室睡覺。明天不是還有早八?”
看來都把他課表背下來了啊。遊夏拖長尾音哦一聲,忍住想要一口氣解題的暢快,不情不願在白板上簡短記錄新鮮的思路,明天再繼續。
關上實驗室的燈和門窗時,電話還沒被陳驚杭結束通話。
淩晨一點多了,外面黑黢黢的,沒有路燈。遊夏想起了遊蕩在校園裡的變態傳聞,攻擊物件不分男女。
要是真碰到露陰癖變態,他直接一腳踹向要害部位好吧。
“我掛了啊。”遊夏對電話講。
他才不是怕走夜路的膽小鬼。
“等等,”陳驚杭也關上了辦公室的燈,“外面很黑了,陪我走回去吧。”
他關注了京大的官方媒體號,最近學校裡有晚上出沒的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