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子,很清亮。絕不像一個晚上都不曾開口說過話那樣,沙啞,深沉。
我擁著被子,坐了起身。捋了捋散亂的長髮,點頭。
“洗漱一下,換好衣服去吃早餐。”
我眨巴眨巴了眼睛,掀開被子,雙腳卻正好踩到了放在絨毯上的託鞋上。將腳套進軟軟的拖鞋,我抬頭看了一眼,還保持著那樣坐姿的沈巖,站了起來。
再等我出來的時候,椅子放回了原處,被子也疊得整整齊齊。
“用牛奶煮了麥片,白水煮的雞蛋,兩片面包,一顆蘋果。”
我走進來的時候,他一邊擺著這些,一邊說著。等把最後一顆蘋果放在了餐桌上,他倒抬了頭看向我,微微一笑。
“吃吧,吃完,咱們去醫院。”
他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但卻只是看到桌上的東西,並不看我。
“去醫院做什麼?”我也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伸手取過了雞蛋。
他從我手中,又將雞蛋接了過去。在桌上敲了敲,修長的指尖挑開了裂縫,剝了那漲開的蛋殼。
“孩子,幾個月了?”
他將一顆剝好的雞蛋,遞到我手邊。可卻不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又問道,孩子幾個月。昨天郝陵則難道沒有告訴他的嗎?
“四個月零一週!”
“是嗎?”
他的聲音,很輕。甚至,就連他幫我勺著麥片的聲音,卻能蓋過他的聲音。可就是這麼細小的聲音都彷彿帶了魔力。
我點了頭,他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幫我盛了麥片,看著我吃完了準備的早晨。
“語兒,吃飽了嗎?”他緩緩的站了起身,含著笑,低聲輕問。
我似乎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可又是總結不出來。
點頭,也將自己的多心,甩出腦外。
“寶寶呢?也飽了嗎?”他走到了我身邊,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沈巖”這是他第一次,說到寶寶兩個字。
眼中,有聚焦的熱淚。
他笑了笑,伸手撫在了我的臉頰:“語兒啊,郝陵則竟然騙我。他說,寶寶三個半月。”
我皺了眉頭,怒從心起。
郝陵則什麼意思?三個半月?怎麼可能?沈巖離開我已經四個月了,他怎麼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