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貝爾思考完,盯著腕錶默記了一下路線,確保大腦能完全映出地圖資訊後,關閉了腕錶,將它嚴實地埋在泥土下。
――在不確定密魯菲奧雷有無機械探測裝置前,自己身上還是不要帶任何高科技産品為妙。
羅貝爾直起身,臉上再無輕快神情,只有一片空無。
不是冷漠,也不是平靜――此刻羅貝爾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
連羅貝爾這個人,也沒有了。
他就這樣,恍如一陣風,一滴水,轉瞬沒入空氣與河流,再無一絲蹤影。
綱吉坐在樹木的枝幹上,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時間,焦急地等待白蘭找來。
腕錶的分針轉了半圈,葉片上的雨水都蒸發幹淨,白蘭卻還是沒有到。
是出了什麼事情,被耽擱了?
腦海中轉悠著不好的念頭,綱吉坐立難安,只想沿著記號去找白蘭。
他以前從沒這樣惶惑不安過,明明只是短時間分別,卻憂慮得彷彿又度過了一次漫長的孤單時光。
“我真的不想再找一次了……”
綱吉低聲自語,暖棕色的眸子半掩著,有些疲憊,又有些遲來的難過。
那麼多個世界,那麼多次尋找,但只有這個世界中,綱吉無時無刻不提著一顆心,每日每夜都在擔憂與焦急中度過。
如果白蘭出什麼事的話――
每次遇到艱辛難過的事情時,綱吉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白蘭,進而越發憂慮,幾乎到了心病的程度,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好不容易才平安重逢,綱吉一點也不想再次失去友人的蹤跡。
果然,還是去找找吧――
“……綱君?”
就在綱吉下定決心時,樹下傳來熟悉的輕佻聲音。
綱吉睜大眼,急切地低頭望去,果然看見友人一手揣在衣兜,一手高高揚起,微笑著沖自己擺了擺。
綱吉的心霎那間寧靜下來,安然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撐起身體從樹枝上一躍而下,正好落在白蘭面前。
“嚇了我一跳。”白蘭嘴上這麼說,臉上的表情可沒有半點被嚇到的感覺,“綱君竟然這麼沖動的跳下來,完全出乎我意料。”
“出乎意料就好了。”綱吉撓了撓臉頰,有點窘迫,但又有向友人炫耀自己進步的小自豪,“不過分別的這段時間我有努力訓練,說不定真會嚇白蘭一跳哦。”
“哦?”白蘭挑眉,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捏了把綱吉胳膊。
“!俊
“摸了下你的肌肉。”白蘭收回手,故作遺憾道,“不行,完全不行啊綱君,明明離開我這麼久,居然還是沒長壯,太殘唸了!”
“什、什麼啊!”
綱吉不服氣,挽起袖子使勁憋氣,臉都紅了,胳膊上才慢騰騰冒起點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