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英說:“如果這樣,我們文英公司也必須佔集團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五十一,這樣才有控股的權利。但就是這樣,資金的缺口依然很大。一旦這個專案有閃失,以後我們文英公司就很難再爭取到政府的專案。現在有哪個公司的法人不是在拼盡全身力氣競爭政府部門的專案,掙政府的錢甚至掙國家的錢。不過,現在對於目前的經濟形勢來說,只要漂漂亮亮的完結了這個專案,我王文英退休也算是華麗轉身了。”
王文英說完,陸建平短暫的沉默之後,說:
“文英,要不,再去找找老丁吧。”
王文英說:“這次恐怕很難。一是,這個專案在簽署協議時,我已經和市領導誇下海口,不需要財政扶持。二是,因為兒女們的事情,老丁縱然是宰相度量,心中也是會有一些芥蒂的。怎麼好意思再去找他?還有,現在和以前不同了,以前財政有扶貧款,無息借款,可以無償借貸。現在即使借貸,下撥的也是財政有償周轉資金。利息並不比銀行的利率低到哪兒。”
陸建平說:“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直接跟許少華說豈不更好。他是銀行行長,更是我們的女婿。我不相信,他不幫忙。”
王文英說:“話是不錯。但專案資金的事兒,少華不見得就會幫忙。女兒安安是怎麼得到少華的,你我為人父母,自是心知肚明。自結婚以來,許少華沒有登過幾次家門。即使不得已和安安一起過來,也只是說一些應酬,客套之類的話語。真正的事兒指望不上。不過,我也從未想過指望少華,萬一將來他們過不下去,走到那一步,也不會牽涉到他們感情以外的事情。”
這晚,王文英和陸建平談論了很久才躺下休息。王文英躺在床上,雖然有一些倦意,但卻不能入眠。望著已經酣然入夢的陸建平,她的思緒不覺中拉回到了幾十年前。
陸建平一生平庸,但很知足。小時候,雖然家中有錢,不缺吃穿,但因成分不好,沒有人願意跟他在一起玩。只有王文英願意跟他在一起,願意跟他交朋友。王文英家中貧寒,父母生活窘迫子女又多。雖然她聰明,伶俐好學,父母卻沒有多餘的錢供她讀書。陸建平喜歡王文英,就揹著父母從家裡拿錢給王文英,讓她用這錢讀書識字。當然,王文英根本不知道陸建平給他的錢是從家裡偷來的。以為是陸建平自己的零花錢。每次王文英需要,陸建平就會從家裡偷錢給她。拿的次數多了,陸建平的父母起了疑心,終於有一次發現是自己兒子偷錢。於是便吊在房樑上狠狠打了一頓。陸建平死咬牙關就是不說錢的去向。後來,王文英知道後,就去陸建平的家裡跟陸建平的父母承認,陸建平拿來的錢給了她讀書識字。陸建平的父母一聽,非常生氣,就想著讓王文英的父母必須把這錢連本帶利的還回來。但看到王文英知書達理,聰慧善良,於是心生一計。王文英用掉的那些錢不僅不用還,日後成長中的所有開銷有他們陸家全部承擔,而且還給了王文英父母一筆不小的錢。所有這些,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王文英和陸建平結成娃娃親。日後不管王文英學業是否有成,王家都不能反悔。
王文英勤奮好學,成績優秀,一路讀到了大學。雖然在大學裡也像其他同學一樣有了自己心儀的物件,但她卻不能任意妄為,不能違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昧了王家做人的良心。所以,大學畢業後,她忍痛割捨自己的戀人,斬斷情絲,依然決然地回去和只有高小文憑的陸建平成了婚。後來,當她得知自己的戀人所在的城市之後,她便藉口說服陸建平一起來到這個城市裡生活,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能遠遠的看戀人一眼,聽到有關他的每一個訊息。只要心中的他安好,一切便是晴天。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遇,她抓住時機,成立了自己的文英公司,有了屬於自己的一份事業。爾後,再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她遇見了他的昔日戀人,但是,此時的他們更不能逾越道德的邊線,讓兩個家庭潰散。但這一次的遇見,他們卻逾越了夫妻感情之外的紅線。而這僅有的一次逾越,卻扯出了一根永遠無法斬斷的絲線。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覺最為敏感,而男人的第六感覺也並不比女人遲鈍。自此之後,王文英的細微變化,每天同床共枕的陸建平自然會有所感知。但他卻不動聲色,依然一如既往的知冷知熱著自己的妻子。他相信,王文英不是那種被人瞧不起的女人,不會背離自己的丈夫和家庭。
時間一晃,幾十年過去了,他們都已過了知天命的年紀。陸建平和王文英相依相伴了幾十年,陸建平從未對她說過一個不字,依然跟她相敬如賓。人生苦短,她不想繼續在商海中沉沉浮浮了,只想著最後一個專案完結,便退休在家好好享一享子孫繞膝的天倫之樂。
想到這兒,王文英忍不住伸出雙手環繞住陸建平的脖子,將自己的身體靠近自己的丈夫。
且說海棠出事的那天夜晚,瑞麗非拗著杜鵬聊天,差不多聊到天亮才睡下。第二天上午剛到單位就給海棠掛去電話,約海棠務必晚上雅麗咖啡廳相見。海棠著實心累,本欲拒絕,瑞麗電話中說:
“海棠,不許不去。而且我已經約了夢涵。”
海棠說:“瑞麗,緩兩天不行嗎?再說,你我妯娌,想見面還不容易,幹嘛非得約去咖啡廳啊。”
瑞麗說:“不行。你我雖是妯娌,但你又是我的貼心閨蜜。今晚必須約見。我必須幫你分析分析,以免後患。”
瑞麗依然是那種霸道的性格。海棠結束通話電話,不覺輕嘆了一口氣。
晚上七點,海棠把一切打理幹淨後,又給丫丫餵了一次奶。之後,對杜偉說:
“杜偉,你看著丫丫,我出去一會兒。”
杜偉說:“還是不要出去了吧,天已經黑了。昨天的那件事已經嚇得我要魂飛魄散了。”
海棠說:“至於嗎,你還是當過兵的人呢。”
杜偉說:“當然至於了,你可是我寶貝女兒的媽,我最親愛的老婆,這輩子我都不希望昨天那事兒再發生第二次。”
海棠說:“是瑞麗。非要幫我分析分析原因,來個防微杜漸。我上午就要拒絕,她不同意。而且還約了我嫂子夢涵。”
杜偉說:“唉,你這要命的閨蜜。”
海棠說:“你別忘了。她不單單是我要命的閨蜜,還是你的親兄弟媳婦兒。”
杜偉說:“那我送你過去。”
海棠說:“不用送我,你在家看著丫丫。雅麗咖啡廳離咱家多說2公裡遠。”
杜偉說:“不行,我一定要送。以後晚上,不管你去哪兒,我都要親自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