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後的我卻似乎有一種返回到青春時期的少女心。能從路邊的一朵花開感受到生命的蓬勃向上,從一頓粗茶淡飯裡吃出喜悅和幸福。對我來說,一草一木皆風景,一粥一飯都飽含著深情。世上最珍貴的的東西,永遠都是那些失而複得的人和事,人間有愛,處處真情。這時候我的腦子裡開始有了這部作品的雛形)。
曾經的失去和被剝奪,其實就是警鐘長鳴,那些折磨和苦難,都是另一種方式的覺醒與改變。生活中,我們常常會注意到,那些生活在或者曾經生活在死亡陰影下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會感到幸福。我就是那個幸運的人啊。
身體慢慢的恢複之後,我又開始上班了。重新成為那個為生活奔波,為家庭操持,為每天的柴米油鹽計較的凡間女人。各種各樣的煩惱自然也就接踵而至。我以為,我已經看開了,想明白了,與死神擦肩而過,足以讓人心底豁然開朗。
可是不久之後,生活中的一切又開始讓我有些心力交瘁。有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又好像走到了崩潰邊緣。
老公和孩子們開始勸慰我,勸我不要上班了。這個家庭不需要我去奔波,不需要我操心每一件事情。只需要我每天都心情好,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去逛逛公園,看看書,練練瑜伽或者太極。再或者我想去哪裡旅遊,他們隨時都能陪我去。有一段日子裡,老公和孩子們怎麼都安撫不了我。我依然心情煩躁,無論看到什麼都會升起一股無名火。
終於有一天的上午,老公沒去單位上班,騎車帶著我來到醫院。我問老公,還沒有到該複查的日子,帶我來醫院幹什麼?老公回答說,讓你來醫院看看,來你住過的病房看看,想想一年前從手術室裡出來後的你自己。
一個上午,我把醫院一層到十七層的走廊都走了兩個來回。把我曾經住過的那層的病房挨個看了遍。又回到我原來住過的那個病房,看到病房裡住著和我同樣病型的患者。她們的堅強,她們的脆弱我都能一眼看穿。當我的主治醫生告訴我,和我同病房的那位八十高齡的阿姨已經離世了半年的時候,我的眼睛模糊了。
手術以及術後化療的噩夢,出院以後的我一直都是繞道而行。就連每次洗澡,都是閉上眼睛。一直不敢正視自己胸前那道二十多厘米長的傷痕。但,很多時候,遺忘真的代表著背叛。想想那位堅強的阿姨,我忘了生命和生活的真正意義。
未曾失去,不懂珍惜。未曾深夜痛哭,無法體會真正的人生百味。
可是,有時候人的慾望會連綿不絕,需求一波接著一波。當有時候不經意的遭遇一些不快時,心裡的小魔鬼便又忍不住蠢蠢欲動。
說好的淡定,說好的平和,說好的豁達,說好的一切無所謂,說好的一切看開了,都不知所蹤了。彷彿又回到無知少女心的固執與任性。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獨自去醫院裡一趟,默默地站在醫院大門口的一角處:看著救護車來來往往,看著病患的家屬紅腫著眼睛,眼裡噙著淚花。看著匆匆忙忙救死扶傷的醫生。醫院裡匆匆忙忙的人群,幾乎臉上都帶著憂愁和悲傷。這個集合了大部分世間苦痛的地方,會讓我回憶起手術時候的六個多小時。回憶起每一次痛苦難熬的化療過程。特別是第四個化療療程的時候,口腔潰瘍的我連著三天喝一口水都困難。
想著這些,然後我的心就飛快的飛回了家,我的人接著也飛快地回到了家。買菜為老公,孩子做飯,看自己喜歡的電視劇,哼自己喜歡的歌曲,坐下來看看書,提起筆抒發一下自己的小情緒和對生活的熱愛。
現在的我,明白了。活一次,不容易,不會再生,也不會重來。
因為,人生幾十年,生死無常。誰也說不準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如果生命的長度我們已無法控制,那麼,我們能做的就是拓寬它的寬度。
所以,我要完成我的心願,讓自己的生活絢麗多彩起來,我把重生之前的我稱作前半生。重生之後的我稱作後半生。我要讓自己的後半生豐滿起來。於是便有了這部小說作品《我要愛情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