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讓丫鬟接連給蘇韻上了幾杯茶。
“我上次同你說的事,你與沈鐸說了嗎?”,侯夫人開口。
“還沒有呢,母親。”,蘇韻現在也同沈鐸一般,喚侯夫人‘母親’。
避子湯一事,蘇韻想過,侯爺和侯夫人會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當時他們一時氣急,沒來記得細想,後來冷靜下來,會不會有所懷疑。但她從侯爺和侯夫人身上,實在看不出一二。
侯府早已打點好,稱避子湯一事,是府上另一個神似彩兒的丫鬟,珠兒,買來陷害這剛進門的主子的,珠兒又去衙上招供了銀錢數量,而後丫鬟珠兒被處置發賣了。此事在外,便算了了。
謝婉妘坐在蘇韻左手位,慢慢用著茶,她向來話少,但每一句,都能讓侯夫人開懷。她的語調緩慢,聲音輕柔,讓人如沐春風,彷彿能撫平這夏日的煩悶。
看著她輕搖團扇,淺笑低語的樣子,蘇韻心想,她應當是很多男人心目中夢寐以求的妻子的摸樣吧。而越是陽剛的男子,越是喜歡她這般嬌柔似水的女子。
她鬼使神差地又想起了沈鐸。
怎知他如此不禁念,蘇韻剛想到他,他便自屋外走了進來。
“母親”,沈鐸拱手。
而後又看向謝婉妘,“大嫂。”
侯夫人和謝婉妘都笑著對他點頭。
沈鐸徑自朝蘇韻走來,直接坐在了她椅子的扶手上,手輕撫上蘇韻的背。
蘇韻嚇得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
侯夫人別過眼,搖搖頭,有些無奈地笑道:“沒有規矩。”
“我不向來如此嗎?”,沈鐸厚臉皮道。
侯夫人看著沈鐸,自沈珩離世後,沈鐸變得沉穩了許多,鮮少再有什麼出格舉動,人也越發規矩,此時這般,雖有些無狀,但侯夫人心裡竟有了些欣慰,難得看到兒子像以前那般,好似以前那個沈鐸又回來了。
蘇韻紅著臉,小聲對沈鐸嘀咕道:“你還說穆霓言行無狀。”
侯夫人笑著,道:“阿韻說的是。”
沈鐸也跟著笑起來,道:“好。我聽母親和夫人的。”,說著,坐到了侯夫人左手側的椅子上,與謝婉妘面對面。
丫鬟給沈鐸上了杯茶,沈鐸剛喝了一口,便聽侯夫人對謝婉妘道:“婉妘,我一會兒想去房裡歇會兒,麻煩你先去幫我換個香。”
謝婉妘道了聲‘好’,便帶著丫鬟離開了,屋中只剩侯夫人、沈鐸與蘇韻。
沈鐸看向侯夫人,道:“母親,是有何事?”
侯夫人面帶微笑,緩緩點了點頭。
沈鐸朗聲道:“母親但說無妨,與我有何事不好開口?”
侯夫人仍舊面帶笑容,道:“侯爺與你外出當差前,他與我已商量過,要給你和沈鈺納妾。你們不在府上這些日子,我尋摸了些人家,沈鈺那邊暫且不說,你這邊我已選好了幾家,都與阿韻看過,她也覺得不錯,只等著你回來相看。”
沈鐸原本進門時欣喜的神色,頓時全無,臉色鐵青,看了眼侯夫人,又看了眼蘇韻。
“夫人答應了?”
看他有些生氣,蘇韻不想與他對視,垂下了眸子。
沈鐸胸口有些起伏,像是氣急了般,對侯夫人道:“母親,我尚沒有納妾的打算。母親和夫人,不必替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