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若是找了其他姨娘來，或者其他女兒，這件事不過兩日便會傳遍整個衛府，到時候不止是蓮兒，自己也要顏面無存。旁人說起衛家，都會說衛員外治家無方，像一個烙印跟隨著一代或者兩代衛家的人。
內宅的婦人畢竟眼光還是短淺的。
而無檀就不一樣了，衛員外並不知道無檀真正的身份和地位，只覺得這是一個醫術高超的大夫，在邊城還要藉助自己的庇護。加上多日的觀察，衛員外發現無檀是個嘴巴很嚴的人，所以這才叫了無檀過來。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一些藥物，讓四姨娘看起來生病。”無檀道，這是為了二少爺。
就在無檀剛剛轉身的時候，一直冷笑的蓮兒忽然喊了起來：“哈哈哈哈，你個老匹夫，真以為這樣就能糊弄下去了嗎？我要告訴大家，是你被戴了綠帽子，被自己的小妾和馬概的馬夫兒子戴了綠帽子。”
這些話來的猝不及防，衛員外根本沒有防備。無檀聽到了，頓住了腳步。
怪不得衛員外不肯說為什麼，這下蓮兒自己說出來了。無檀此時不可能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模樣走出去，便轉過身子，定定地看著蓮兒。
“呵，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嫁給你？不過是圖個後半生的前途罷了。把我抬進門之前，你許諾讓我做夫人，結果呢，竟然是第四房小妾。我被人從後門抬進來，還不如當初我自己做的營生呢！我不甘，鬧過幾次，直到懷了孩子。你許諾若是一舉得男就把我扶正，如今我兒都已經六七歲了，我還是四姨娘。”
蓮兒的眸光中帶著些許狠厲，不管不顧一股腦說了出來。
“沒錯，我和馬夫的兒子私通，我下賤。但是你想一下，你竟然和一個馬夫的兒子共用一個女人，比我還要下作！”蓮兒口無遮攔，說得衛員外青筋直跳，恨不得當場把蓮兒殺死。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虐待我兒子嗎？為什麼要給他下藥？哈哈哈哈哈，我就是看到他那張神似你的臉，就恨得不行。我想要你們衛家斷後！況且他根本就不是我兒子，當初我生的，是一個女孩！”蓮兒吐出來的真相一句比一句驚人，到最後衛員外甚至有些麻木了，面無表情地看著蓮兒撒瘋。
這個時候，衛員外想起了剛剛與蓮兒相遇的場景。那個時候蓮兒只是一個唱大鼓的，生怕被別人輕薄，便把臉塗黑了。
當時衛員外與友人喝茶，一抬手把茶水弄倒。蓮兒來收拾的時候，不小心擦了擦臉，就是這一眼讓衛員外驚為天人。
那時候的蓮兒是如此單純可愛，自己說什麼都會相信，解語花一般和自己談心。
後來？
後來的事情衛員外記不清了，到手的東西還有什麼好稀奇的呢？普天之下長得可人的戲子那麼多，衛員外捧都捧不過來。
只不過偶爾想起的時候，會在蓮兒那裡過夜。
若不是身體逐漸沒了精力，否則衛員外不止只納三房的妾。
再一晃眼，蓮兒被自己逼成了這番模樣，衛員外除了唏噓之外，竟然心中毫無波瀾。
“二少爺是不是三姨娘的孩子。”無檀冷聲問道。
蓮兒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你竟然知道，定然是三房那個死不要臉的說的吧！她們早就知道了，恨我恨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