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檀面色凝重地點點頭，心裡面卻十分安定。因為這原本就是她和莫子如的計劃。
先是讓不受寵的淩將軍等人離開，接著再讓小兵假扮衛珉琛帶隊前行。途中將那小兵替換掉，換成一個假人。
就連山賊也是他們安排的，下手極為狠辣，卻是軍隊中的人。
故而真正喪命的，除掉這個命好逃過一劫的老太監，只有其餘三個平日裡耀武揚威的閹人。
無檀好一頓安撫了老太監，並且安排他住在客棧裡。
按理來說，這老太監應該連夜趕回皇城，傳遞皇上駕崩的訊息。可他已經被嚇壞了，竟然不肯離開邊城一步。
故而無檀傳信給莫子如，讓他派人去皇城中傳信。到時候這個老太監的死活，卻是與她無關了。
處理好這一切，無檀只覺得一顆心都放了下來。
不知道為何，無檀此時十分想去看一看還在地牢中的衛珉琛。想看看金枝的屍體被吃了多少，也想把這件事說了，看看衛珉琛如何想的。
然而畢竟已經離開軍營，無檀想到還在家中等候自己的石泉老人和王福，便也打消了念頭。
吃了晚飯，無檀和石泉老人說起。
石泉老人只是神色淡淡，至於王福，更是連表情都沒有變幻。
如果說邊城的百姓對皇上這個概念十分淡薄，那王福這等窮苦人家，基本上連皇上是誰都不認識。
他們不在乎至高位置上坐的是誰，只想著吃飽飯，活命。
欣慰地摸了摸王福的腦袋，王福這小子竟然皺起眉頭，道：“無檀師傅，頭上的髒東西都快要落到飯裡了。”
王福家裡雖然是務農的，但平日稅收十分苛刻，稅目繁多，故而他們一年到頭能吃到白飯的日子屈指可數。
故而對於王福來說，跟著無檀後，日日吃著白飯是十分美好的，容不得一丁點髒東西參進去。
無檀笑了，在王福的眼裡，皇上還沒有一碗白飯來得珍貴。
吃完了飯，石泉老人接著燭光教王福識字。
王福雖然天賦不怎麼樣，卻還算勤勉。三字經勉強認了一大半，只不過寫出來的字如同雞爪一般，扭扭曲曲的。
石泉老人對他也不苛求，只要王福慢慢來。
到了天亮，無檀照常開啟醫館的門。王福卻是被石泉老人拉著打野味去了，自從上次他們躲山裡後，一老一少都迷戀上打獵的滋味。
第一個來醫館的不是旁人，竟然是魏夫人。
無檀詫異地拉開椅子，魏知縣對自己這個發妻寵溺非常，簡直就當成了不知行動的小孩子。很少見到魏夫人哭的樣子，此時她雙目通紅，好似哭了一夜般。
“怎麼了？”無檀趁著拉住魏夫人手的空擋，給她把了脈。
估計昨夜魏夫人一夜都未閤眼，還受了風邪，脈搏有些虛弱無力。
魏夫人一看到無檀，立即摟著無檀，身體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似八九歲的小孩般。
“我女兒大概也是這麼大的。”魏夫人哭過頭了，不時打嗝。
無檀給她順了順背，問道：“你與我說說，若是有人欺負你，我幫你殺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