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頭韓顥進門,屋裡的幾人紛紛抬起眼皮去看,元新月疑惑間韓顥虛虛行一禮:“王妃,殿下說明日他沒空,回門恐要您一人了。”
元新月慢慢點頭,她本以為自己同相府沒有感情,殿下若是不提,自己便當沒這回事,可眼下看,自己不得不回了。
……
夜裡元新月翻來覆去睡不著,便起身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潤潤嗓子,她心底想的淨是明日回門的事,元府本就不待見自己,若是出嫁後回門都是獨身一人,怕是免不了要被嘲弄一番。
簌簌的夜風撲打著窗欞,屋裡始終不熄的火燭悠悠晃動幾分,院外幾聲咔噠咔噠的細微異常響動叫元新月倏忽緊張了起來,惹得桌邊的她瞬間繃緊了身子。
熟悉的氣息驀地環住瑟瑟緊張的少女,鼻尖是縷縷熟悉的檀香,元新月喘著急促的呼吸朝身後看。
韓玠正站在她後側,慢悠悠地居高臨下俯視著,狹長雙眸蘊著淡淡的不易察覺的驚詫之意。
他本以為元新月睡了。
“韓玠,你怎麼來了?”元新月倏忽放下心來,她悄聲詢問。
韓玠是殿下的侍衛,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可不是什麼好事情,盡管她信任韓玠的為人,相信韓玠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你不是想報恩嗎?”韓驍騁始終沒有靠近元新月,而是站在數尺外輕聲道:“明日回門,你若是去元相書房裡把一封信帶回來,我便算你報答過了。”
韓驍騁粗略地描述了一下那封信的模樣,元新月似懂非懂地點頭。
沉默片刻後,元新月詢問道:“這是殿下的意思嗎?”
韓驍騁警覺地眯起眼,眼底危險的暗潮瘋狂湧動,卻被昏暗跳躍的燭火悉數掩護住。
“……”
元新月見韓玠遲遲不出聲,緊張地舔舔幹澀的唇瓣:“殿下……待你好嗎?”
“你害怕殿下嗎?”韓驍騁憶起洞房夜她坐在床邊,身子都在顫抖,他沉聲反問。
“不是,自然不是。”元新月緊張地擺擺手:“我只是聽聞……”
慌亂間元新月口不擇言,話出口她便後了悔,連忙噤聲,可韓玠顯然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他又問:“聽聞什麼?”
韓驍騁沉穩的氣音像是鐵蹄狠狠踐踏在元新月脆弱的心尖上,激得她憶起前些日子從旁人口中聽到的殿下,喘息也細細急促了些許,少女的心跳聲噗通通得輕盈亦清晰。
清凜的眼底把元新月的細微變化看了進去,韓驍騁的語氣平靜不帶情緒:“倒是沒聽錯。”
聞言元新月呼吸一窒,眼圈霎時紅了幾分。
次日一早,元新月眼睛微微紅腫,慶鴿一驚,元新月只說是自己昨夜沒睡好所致。
“可是緊張了?”慶鴿看著身側死死咬緊唇瓣的女子,安撫地攥緊她纖弱的手掌。
元新月深呼吸了兩下,她其實對回元府沒有太多的感觸,反倒是昨夜韓玠交代給自己的任務,叫她擔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