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不準透露風聲。”韓驍騁沉思片刻,冷聲囑咐韓顥:“元鶴應該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然這些時日也不可能如此平靜,故我受傷一事斷不能叫他發覺,否則元鶴知道是我拿走了藥方只是時間問題。”
“可那藍衣女子逃了。”韓顥緊張地提醒,“元鶴只要收到那藍衣女子的通訊,怕是很容易便能查到殿下……”
“所以你要在他們之前滅口。”話落韓驍騁沉吟片刻道:“看今日那些黑衣人的表現,許是翠鳥閣的人。”
“翠鳥閣?”韓顥驚詫。
翠鳥閣是邑京城裡五年前驟然冒出來的一個殺手組織,專門拿錢替人辦事。翠鳥閣遵守一個規矩,那便是隻動手一次——成與不成,只在一舉。
韓顥不解問:“那方子是什麼用處?元鶴會如此看重,竟然叫了翠鳥閣的殺手來。”
要知道,能叫翠鳥閣一下子出動十幾號殺手,怕是花費了幾座金山銀山也換不來的。
“暫時還不清楚。”韓驍騁微微合起眼簾,沒有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而是悄無聲息地撥出一口氣,“但那絕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藥方。”
“屬下明白了。”韓顥頷首應了下來。
片刻後韓驍騁沉聲,用的是一貫平靜冷冽的語調,“天黑後,再回府吧。”
待到天色沉了下來,渾然鴉青的天際懸上了幾顆星子,二人方才回了寧王府,韓驍騁直接進了書房沒再出來,又吩咐韓顥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殿下呢?”彩菲聽聞殿下回府了,便直接來到了書房,見書房門始終緊閉,她疑惑地向韓顥詢問。
韓顥張張口又示意彩菲噤聲:“殿下在處理公務,不見任何人,是王妃有什麼事?”
“王妃想見殿下……很急。”彩菲無奈且尷尬地彎了唇角,今日元新月提起想見見韓玠時自己沒反應過來,差點露餡。
“……”
韓顥為難地皺緊眉頭,殿下剛剛吩咐了不許任何人打攪,可王妃的事情又著急……
“彩菲,進來。”自書房裡傳來韓驍騁清冽的聲線,彩菲和韓顥紛紛一愣,下一瞬彩菲立刻推門進入。
彩菲在桌案前站定,她眉心一蹙,悄悄吸了吸鼻子,平白覺得這屋裡的薰香比往日重了幾分。
“王妃怎麼了?”韓驍騁坐在桌案後,身形挺拔,他淡然地瞥過一個眼神。
“不知有何事,她只是說想見韓玠,且今晚就想見到。”彩菲把元新月的話原原本本地複述給了韓驍騁。
韓驍騁的左肘撐在紅木桌案上,拇指食指輕緩地按了按眉心……右肩膀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且已經混在血液裡的輕微毒素叫他現在頭昏腦脹,實在沒有心思處理元新月的糟心事,韓驍騁深吸一口氣剛剛打算回絕,心底卻驟然警鈴大作。
為何偏偏是今日?想到元鶴僱來的翠鳥閣的殺手,又想到自己肩頭的傷,韓驍騁指尖下意識攥緊成拳扣在桌面上,骨節清脆地發出幾聲響。
她是來試探自己是否有傷的嗎?
……
“回去吧,晚點我便去。”
韓驍騁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