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鴿從周賀胳膊下壓著的幾張紙裡抽出一張,歪歪扭扭的墨跡爬滿整張紙,儼然不像是字倒像是畫了。
“……”元新月難掩笑意,她好心情地彎起唇角,一旁的周賀則窘迫地紅了臉,“我、我今日剛學。”
“很不錯了。”元新月輕柔地揉了揉周賀的小腦袋,轉瞬又想到什麼問慶鴿:“誰教的他?”
“……是殿下。”慶鴿輕聲道,她把今日在花園遇到殿下的事悉數同元新月說了,元新月有些震驚但也只是點點頭,在她的印象裡,寧王是個不折不扣的狠角色,竟然能夠耐下性子教一個小孩子學寫字……且自己擅自做主把周賀帶回王府住下,韓驍騁竟然沒有追究生氣。
元新月原本還有幾分擔心,現在倒是可以放下心留周賀在撫月閣住幾日了。
“那這字是殿下寫的?”元新月一隻手摟著寐寐,騰出一隻胳膊指尖輕點了那幅自己第一眼見到的字,朝慶鴿稍稍歪頭。
“是。”
得到了慶鴿肯定的回答,元新月若有所思地點頭,剛剛她第一眼見到這字時竟然有幾分熟悉的感覺,可現在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元新月又在院子裡站了片刻,實在回想得頭痛,她便抱著寐寐進屋小憩了。
許是這兩日來來回回折騰地疲憊,元新月一覺睡到了天色鴉青之際。
“王妃……醒醒,吃了晚飯再睡吧。”慶鴿輕緩地碰了碰依舊迷迷糊糊的元新月的胳膊,寐寐率先醒了過來,從元新月的懷裡掙紮幾下竄了出來,小爪子輕快地踩在元新月身上,元新月悶哼一聲,算是徹底被這只調皮的貍奴給惹醒了。
“吃點清粥小菜吧,剛剛醒過來您應該也沒什麼胃口。”
元新月緩緩抬起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在床邊看著慶鴿一道道擺菜,翠綠的幾樣小菜和一碗粘糯軟滑的白粥正好合了元新月的胃口,她的肚子咕嚕嚕叫了幾聲,不過片刻便把兩碗白粥吃了個精光,意猶未盡地舔舔紅潤的唇瓣。
“王妃已經用了兩碗了,不要再吃了,晚上吃多了積食。”慶鴿無視了元新月眸子裡的懇求,自顧自把桌面收拾幹淨。
“王妃怎麼像只饞嘴的小貍奴……吃多了撐的是您,難受的也是您。”慶鴿好笑地看著神色懨懨伏在桌面上的元新月,難掩眉目間的笑意。
元新月剛剛起來不久,腦子還有些混沌著不清醒,沒被滿足心願她悶悶地嚶了一聲,又把臉埋進了自己胳膊圈起的小領域裡。
“看來王妃心情不好,那太可惜了……”慶鴿故意賣關子,她晃了晃手裡的蜜餞罐子笑道:“估計這蜜餞王妃也吃不下了。”
聽見慶鴿的話,元新月噌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她扭過腦袋直勾勾地看向慶鴿手裡的罐子,終於提起了精神,她委屈巴巴地扁嘴:“我能吃下去。”
慶鴿哭笑不得地拿了兩個遞過去,“晚上吃多了甜的會牙疼,兩個罷了。”
雖說只有兩個,元新月也心滿意足了,她像個得了賞賜的小貓般眯起眼睛,享受著唇齒間流轉纏綿的甜蜜蜜的滋味兒。
“王妃今天在府上遇著什麼事了嗎?”慶鴿見元新月終於心情好了起來,這才小心翼翼試探著詢問,自從元新月回來後,雖然表面上沒什麼問題,可慶鴿知曉元新月有幾分悶悶不樂。
“嫡姐心悅皇上數年,下月十五也終於圓了心願要入宮為後了。”元新月掀起眼簾看向大敞的窗外,窗外昏黃的燈火堪堪把院子裡面點亮,清朗的月輝自昏暗天際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此時此刻元新月也說不上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並不是嫉妒,只是有幾分羨慕,倒也不是羨慕她能進宮為後……若非說,或許是豔羨她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共度餘生。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