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新月蹙緊細眉在他懷裡懵懵抬頭。
“是手指嗎?”韓驍騁沉聲問,手掌卻帶著她細微泛紅的指尖緩緩覆上他的薄唇,唇上感受到的觸感溫熱柔軟,韓驍騁呼吸沉重了幾分,他將元新月的手朝自己的唇上帶,緋色薄唇半開,撥出的灼熱氣息悉數噴在她指畔。
上下唇瓣溫熱,慢慢含住她瑩潤稚嫩的指尖,元新月止不住地嚶嚀了一聲,便想將手往回縮,小嘴一癟,嘰嘰喳喳說個一刻不停,語氣是完全不符合她性格的活躍俏皮:“唔,你幹嘛呀韓玠哥哥,快些松開我……”
韓驍騁手下便又使了幾分力穩穩箍住元新月,既不會傷到她又不至於叫她逃脫。
“俏俏……”韓驍騁口中溢位幾個模模糊糊的字眼,他深邃沉靜的雙眸裡似慾望的暗濤湧動,漆黑的瞳仁直勾勾盯著元新月那張始終開開合合嘟嘟囔囔的紅潤櫻唇,他舌尖輕抵元新月的指頭,將其緩緩鬆了出來。
“俏俏,過來點。”韓驍騁見元新月神色嬌憨地不為所動,便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心思,而是突然欺身覆了上去,在她的半聲驚呼下,雙唇緊貼,唇齒交纏,元新月嘴邊的驚詫被他纏綿又珍惜的吻堵了回去。
半晌親近,在二人松開些許空隙後,元新月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原本似雪般的雙頰裹著一層好看的薄紅,眸底淚光漣漣。
韓驍騁本還想說些什麼,驀地幽黃的燭光忽閃幾下滅了下去,緊接著懷裡倏忽空了,剛剛的溫香軟玉頃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耳畔激烈而又憤怒的嘶吼殺鬥,鐵蹄聲聲,刀劍相碰,一聲呼吸的尖叫遞進耳鼓,韓驍騁心底一緊,像鑽心似的發疼。
他想去找她,卻發現自己四肢僵硬如鬼怪俯身般壓根動不了一分一毫,他咬緊牙關,只能聽著那打打殺殺的聲音愈發狠厲,似是刀劍穿身的一聲刺耳,他卻無能為力。
天色矇矇亮時突然下起了暴雨,傾盆入注的雨水似溪流自簷角流下,落在青石磚上,今日氣溫寒涼。
屋內,韓驍騁緊閉的眼角滑落一滴淚,片刻後他慢慢掀開眼皮,感受著空氣裡彌漫著的潮濕氣息緩了許久,才似是劫後餘生般沉重喘息著,還好……還好只是一場夢。
韓驍騁混身汗津津得黏膩,他幽幽吐出一口濁氣自床榻上坐起身來,怔看了半晌自窗格處模模糊糊可以窺見的細微天光,心底的驚懼感依舊沒能完全消散。
元新月……
韓驍騁喃喃地一遍遍讀著這個名字,元新月分明和她性子上一點也不像,可韓驍騁卻不由自主地把二人聯系在一起。
他想了片刻,還是決定叫人再去查查元新月的身世。
這些天裡元滿荷心花怒放地盼著等著,就等十日後自己進宮了,她已經有數月沒見到皇帝哥哥了,每次自己想進宮面聖,都被父親以皇上公務繁忙為由擋了回來,元滿荷坐在廊下百無聊賴地賞雨,眼睛一瞥就看見了一個頗為面熟的身影撐著傘自院裡穿過,元滿荷喝叱一聲。
“你站住!”
那僕役畢恭畢敬地定住,走了過來。
“你是兄長院裡的?”元滿荷一眼便認出來了,這個人是元呈院子裡伺候的,“你去哪,兄長都去塞北了,你這麼著急去哪裡?”
那男子哎的一聲應了下來,忙戰戰兢兢解釋:“少爺臨走時派人把這個交給我,讓我在他離京後送去給寧王妃。”
“寧王妃?元新月?”元滿荷眉頭一簇,便示意婢女將那信件和鑰匙接了過來,元府的主子屬元滿荷囂張跋扈,下人們都不敢招惹,僕役不敢拒絕。
元滿荷翻來覆去地看那封信也沒看出花來,不過是些告別的場面話,反倒是另一張地址和一把鑰匙,叫元滿荷霎時怒氣沖天,她嗤笑一聲。
“元呈竟然將自己的宅子送給她了!”元滿荷面露不屑,語氣裡卻是實打實的嫉妒,元呈送給自己的禮物也不過是些名貴的珍珠寶石,哪裡比得上一座院子珍貴。
“你退下去吧。”
元滿荷將東西還回去,擺擺手叫僕役走了,見人走遠,轉頭她就吩咐下去:“叫蓮子去寧王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