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想去給您煎藥,發現藥沒有了。”
“真的?”元新月一雙眸子瞬間瞪得圓溜溜的,她連著喝了幾個月的藥了,鼻子都被燻得不靈敏了,總覺得自己身上一股苦味。
“當然,以後不用喝了。”
元新月聽見慶鴿肯定的回答,心滿意足地將自己沉進了湯池。
不知過了多久,慶鴿喚醒了昏昏欲睡的元新月,“王妃,醒醒,洗好了回床上睡吧。”
元新月撅起嘴巴嘟嘟囔囔應了一聲,還是慶鴿又喚了幾聲,才慢悠悠踏著石階走了上來。
慶鴿替她擦拭著身上的水珠,少女玲瓏有致的身材掛著潮濕的水珠,順著曲線滑落又悉數被巾子擦幹。
“王妃今日怎麼倦得這麼早?”慶鴿見元新月長睫顫抖,遲遲睜不開眼,打趣道。
元新月勉強睜開眼,圓溜溜的眸子只撐開了一個縫隙,霧濛濛地像罩了一層水汽:“泡得久了,腦袋暈乎乎的。”
聞言慶鴿自責地皺緊眉頭:“早知道該早些叫醒您的,現在這頭發還濕著,睡了會著涼。”
“沒事,我晚些睡。”元新月狠狠眨眨眼,稠密的睫毛忽閃了兩下,她又補充道:“剛好等殿下回來。”
“嗯?”慶鴿一驚,試探著問:“您和殿下……和好了?”
“……”元新月語調嬌氣地輕哼一聲,沒有應答。
沐浴後元新月換上了幹淨的寢衣,烏黑柔順的發絲微潮,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後,她正想什麼事情想得出神。
剛剛頭腦昏昏沉沉沒有記起來,現在元新月卻突然想起,自己從今往後不必喝藥了,而且月事也過了,那今日便可以圓房了……
若說之前是因為韓驍騁不提這事自己鬱悶,那現在倒是怕他提這事。
元新月吞了吞口水,她靜靜坐在窗前,四周靜謐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隱約可以聽見外頭的呼嘯風吟,地龍始終燒著,屋子裡卻溫暖如春。
燭火搖晃,在她精緻的面龐上留下光影,元新月垂眸,隨意翻閱著手邊的書,沙沙的書頁翻動聲鑽進她耳朵,她不知不覺間便忘了剛剛擔心的那事,看書入了神,就連韓驍騁回來了也沒有注意。
直到驟然感受到一股冷氣竄進寢衣,她被激得一哆嗦,這才驟然發現韓驍騁就立在不遠處,薄唇唇邊還含著溫和的笑意。
“什麼時候回來的?”元新月也情不自禁翹起嫣色唇角,朝他望過去。
韓驍騁脫了披風搭在楠木衣架上:“剛回來,見你看得入神。”
“下雪了?”元新月眼尖地發覺有白色碎雪自他披風上滑落又瞬間融化成水漬,她驚喜地問。
“是,剛從書房出來就落了雪,現在越下越大了。”韓驍騁怕自己帶回來的冷氣傳到元新月身上,特意將外袍脫了好一會才敢靠近她。
見韓驍騁脫了外衣,自己前些日子看的話本又展現在了自己眼前,她緊張地攥緊手指,指尖揉皺捏緊了寢衣的衣料。
“我想出門看看。”元新月從座位上起來,隨便找了個理由,她突然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些睡了。
“外面冷……”聽見元新月的話,韓驍騁眉頭輕皺。
“……”元新月悄悄扯住韓驍騁的衣袖拽了拽。
“……那你要穿大氅。”韓驍騁最終還是無奈妥協了,他抬手揉了揉元新月柔軟的發頂,便揚聲叫來了慶鴿替元新月更衣。
鮮豔的紅色大氅披在元新月身上,將她整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的,韓驍騁又抬手將兜帽替元新月罩好,雪白的狐毛下僅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