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府也受到了恩澤,謝氏的父母兄弟,皆有恩賜,定國公夫人都被封了一品誥命。”
“可是,你呢,你看看你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青燈古佛,吃齋茹素,身體都消瘦了。而你的父親,因為沒有你的助益,直到現在,都只是一個六品小官。”
“你吃齋唸佛,換來的結果,就是皇上早有新人在側,將你取而代之,而本應該屬於你的榮華富貴和家族榮耀,都悉數給了別人。你竟然還奢求皇上後悔,殊不知,皇上早就沉溺在溫柔鄉裡,只怕早就忘了你這個人了。”
許婉瑩癱坐在地,如遭雷擊,有些不可置信地說:“不可能,皇上,皇上不會的,他怎麼可能會忘記我,他曾經那麼寵愛我,他說,他最愛的人就是我,怎麼可能讓別人取代我!”
皇後淡淡一笑,語氣帶著嘲諷:“因為他是皇上,是帝王,他想擁有多少女人,就能擁有多少女人。既然你不願意婉轉承恩,找一個和你相似,願意取悅他的女人,何其容易。”
“自然,本宮說的話,你未必全信。你可以問問你的家人,在權貴之中打聽打聽,看看婉貴妃如今是何等地位,定國公府又是何等的炙手可熱。”
皇後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臨出門前,又輕聲道:“本宮差點忘了,你的親弟弟日前犯了事,本來只是一樁小事,只可惜你父親官位不高,又無錢財通融,竟是忙裡忙外跑了好幾天,也不能設法救你弟弟出來。”
“本宮想,若你此時不是在玉清寺,而是在宮中,想來,只要你一句話,你弟弟的事,就能迎刃而解。可惜了,沒有權力,沒有地位,就只能任人宰割而束手無策。”
許婉瑩癱坐在地良久,都不能回過神來,她想,真的是她做錯了嗎?或許,是她被所謂的愛情矇蔽了雙眼,卻忘了“郎心易變”這四個字,從古至今,都是真理。
回宮的馬車上,纖蘭小聲道:“娘娘此舉真是妙啊,想來這番誅心之語,許氏總能有所松動,再不然,為了她親弟弟,她也得放手一搏。”
皇後嘆了口氣,似是有些累,半晌才道:“此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幾日的費心籌謀,就是為了逼迫許婉瑩回宮。比起婉貴妃,許婉瑩容易對付的多,先讓她們二人鷸蚌相爭,最好是兩敗俱傷,到時候,本宮便可不費吹灰之力,穩坐中宮寶座。”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本宮打聽過了,許婉瑩那年小産之後便傷了身子,很難再有身孕。一個只有寵愛沒有子嗣的妃子,是不足為懼的。”
“即便是日後她想要抱養別人的孩子,有林嬪一事在前,相信皇上和太後也不會輕易許諾她,最多是給她一個公主,也構不成什麼威脅,實在無須擔心。”
真正的強者,不需要自己動手,只需要借刀殺人,便能鏟除所有的障礙。
謝瑤最近發現,李紹去玉清寺的次數明顯多了起來,雖說是為國祈福,但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她找了些親信打聽,終於探查出一二,李紹每次去,都會去見一個姓許的娘子。
謝瑤突然想到,趙棠曾經和她提起,早在王府時,就有一位許良娣頗受寵愛,後來因小産傷心於懷,自請去玉清寺祈福。如今看來,怕是這位許娘子使了手段,要和皇上再續前緣了。
帝王心之所向,謝瑤自然無力阻止,甚至,她明顯察覺到,李紹來她宮裡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這日,趙棠來到景和宮,問過謝瑤的胎象之後,便道:“最近宮中人心浮動,你可聽說了,皇上有意要接曾經的許良娣回宮,皇後似乎和許良娣有些交情,明裡暗裡的為她說好話。”
謝瑤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這等大事,自然是早就傳到我的耳朵裡了,我聽得一些閑言碎語,說我不過是仗著和許氏容貌有幾分相似,才如此得寵,許氏回宮,我肯定會被皇上拋之腦後。”
趙棠安慰道:“你萬萬不可作此念想,你懷有身孕,又是貴妃,皇上怎麼會忘了你?這些風言風語,不能輕信。”
謝瑤搖了搖頭,嘆氣道:“無風不起浪,想來既有這些風聲,或許我確實是因和許氏容貌相似而得寵,若真是如此,這寵愛便如空中樓閣,太過縹緲了,許氏回宮,只怕……”
趙棠想了想,低聲道:“若是如此,你可有辦法阻止許氏回宮?”
謝瑤垂下頭,淡淡道:“皇上皇後都希望許氏回宮,僅憑我一己之力,根本沒辦法阻止。如今只有等許氏回宮,再看情形如何了。”
沒過幾日,皇上下了明旨,昭示六宮,要親自將許婉瑩迎回宮中,並封為寧貴妃。
雖然早有預料,可是謝瑤真的聽到這個訊息,還是不免有些擔憂,宮裡無人敢與她爭鋒,宮外卻要迎來頗得帝寵,身份貴重的寧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