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工作群裡那麼多年輕人,沒有一個誰出於禮貌會給他發早午晚安,追著要叫哥,加上聯系方式才一個多星期,就發那麼多資訊,還分享笑話連結,這種事,霍宗池只在一個人身上體驗過,還是在那麼多年以前。
這個人下一秒就抄起個枕頭砸自己。
“你想讓誰發自己去找!”
霍宗池捱了下枕頭,也沒動彈,聽見吹風機聲音呼呼吹起來。
大學生,年輕,清秀,俊郎帥氣,精神面貌。
這些詞挨個從腦子裡冒出來的時候,霍宗池自己也覺著意外。
其實是因為經歷過,對這樣的示好感到熟悉。
還有什麼呢。
還是覺得遺憾吧。
最好的那幾年,對幾乎觸手可得的幸福避之不及,才更害怕現在有人會來搶走。
吹風機聲音停了,沒一會兒雲頌就帶著一身清清爽爽的味道從他面前走過。
“明天不是要開會嗎?早點睡吧,我反正是腦子裡只有你一個,愛你愛你。”
霍宗池忽然有點頭疼:“你就敷衍吧。”
雲頌翻了個身掖好被子,偷笑說你也太愛我了,小孩子的醋都喝,弄得我想不愛你都很難。
霍宗池把手機扔桌上,扭頭撈了件衣服去洗澡,雲頌喊:“你關門什麼意思啊?”
他還想看一點晚間節目呢。
甘亦明一開始來搭訕的時候雲頌其實根本沒往那方面去想,覺得人家就是放假沒事晚上騎車來接媽媽下班,碰上雲頌這個看起來有點年輕的年輕人,搭了幾句話而已。
超市門口一到晚上就會竄出幾只流浪貓來,雲頌碰見喂過幾只,有隻灰白色的小貓跟雲頌還挺親,看見了會過來蹭雲頌的褲腿,卻不讓摸,一摸就跑。
那天晚上甘亦明就抱著那隻灰白色的小貓,說他是最瘦的一隻,想帶回家養。
“你養過貓嗎?”雲頌問。
甘亦明說:“家裡有兩只。”
又跟雲頌說他們學校的流浪貓多,他抓過幾只去絕育,給雲頌看他的抓痕,說:“打狂犬疫苗真的很疼。”
雲頌看著他懷裡的貓,有一種被人搶佔先機的遺憾,又很羨慕:“它從來不讓我抱。”
小貓在他的懷裡確實乖順,養著頭任憑他摸自己的下巴,甘亦明笑了下,說:“這樣抱貓它才比較有安全感。”
雲頌也跟著靠近上手摸了摸,甘亦明高雲頌一點,低著頭,緊緊盯著雲頌。
雲頌餘光瞥見這樣的視線,不久就退後,他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