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站穩,那一眾亭臺水榭之中,便傳出了一箇中氣更加渾厚的聲音:“老傢伙,你怎麼還沒死?”
這尼瑪是正常的打招呼嗎?林飛驚呆了,緊接著,他便看到了更加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見徐老嘿嘿一笑,叢身跳下涼亭,消失在那些建築裡,沒過多久,裡面便傳出了乒乒乓乓的聲響,林飛擔心師傅吃虧,忙循聲跑去,三拐兩拐,來到一處屋前,只見徐峰和一白面書生正倒在地上,扭打在一處。
其打鬥方法,和那些地痞流氓全沒分別,二人從屋外打到屋內,有從屋內滾到屋外,嘴裡汙言穢語不斷,其面目之兇獰,像是互相欠了二百塊錢似的。
林飛看的目瞪口呆,竟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站在原地,忽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這位公子請了!”
林飛回頭,只見一個僕人打扮的老者拱手對自己施禮,林飛忙回禮,同時指向地上的兩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額,這位老丈,您是這兒管事的吧,這個,那個老的和我同道的,這個,我,那個……”林飛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老者倒是微微一笑,他看也不看地上的二人,彷彿習以為常了,而是問道:“不知道公子和徐老是什麼關係?”
喲,原來認識徐老爺子啊,那就好說話了!林飛喜道:“在下林飛,是徐老的徒弟。”
“徒弟?”老者一愣,仔細的看了看林飛,隨即連連點頭,口稱“不錯”,林飛被他看得一陣不好意思,但那老者看過後也就不再多家關注,而是衝地上的二人喊道:“少爺,有新客人來訪,咱們還是注意禮數的好!”
老者說完,地上的白面書生便把徐峰的頭扳向一邊,衝老者喊道:“我早看到了,不就是徐老東西的徒弟嘛,沒啥稀奇的,你先招待著!”
說完,二人又滾將起來,慢慢到了裡屋。
林飛:“……”
老者哭笑不得,這次倒是他有些尷尬了,乾咳兩聲才說道:“林公子見笑了,這哥兒倆十幾年來就是這樣,哪怕有天大的事,見了面必定要先互掐一頓,否則是安生不了的!”
林飛聞言,心中一動,忙問道:“莫非,那位白面書生樣的前輩,就是張衛懸張前輩?”
老者點點頭:“正是如此!”
林飛被管家帶到一間書房,不多時又有下人送上茶點。
放置妥當後,管家吩咐便命下人去了,他又對林飛施禮道:“地偏物廉,粗茶淡飯,若是招待不周,還請林公子寬亮。”
林飛本已經坐下了,只得又起身還禮:“老人家說的哪裡話,本就是我師徒叨擾了,只是不知,張前輩和我師父,嗯,何時才能……”林飛發現自己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那兩兄弟日常掐架,且掐了十幾年了,這關係簡直不是一般的鐵。
好在管家明白事理,他微微一笑,說道:“林公子不用擔心,少主和徐前輩這十幾年來就是這麼過來的,他們懂得分寸,只是這時間麼,怕是要長一些了,他們每次都是興致缺缺了,才會罷手,小老兒也算不出個準確的時辰啊。”
“這樣啊。”林飛苦笑,只得在拜託道:“那還請老丈去和你家主人說說,讓林前輩下手輕一點,家師此刻身負重傷,別看他活蹦亂跳的這個樣子,其實是吃了一種奇藥,暫且把傷勢壓下去了而已,一旦藥效過去,副作用將十分巨大,很有可能會斷送了師傅他老人家的性命!”
林飛說道後來,又是擔憂,又是自責,但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無奈:碰上這麼一個活寶師傅,當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林飛都在琢磨自己是不是該去土地廟那兒上柱香,給自己的前途算上一卦了。
“竟還有這等事!”管家老者先是一驚,但很快就連連點頭,肯定說道:“倒也符合徐前輩的性格!嘿,不行,這件事耽誤不得!我得趕緊過去,萬一徐前輩傷勢爆發,死在了打鬥中,少爺不得內疚一輩子!”到底是張家的人,考慮問題都是把張衛懸的生死安危放在了第一位。
不過這樣也夠了,林飛當即表示管家不用在這裡陪著自己,快去勸架,自己在這裡吃吃茶打發打發時間就可,管家應了一聲,匆匆忙忙地去了。
臨出門時,管家反應過來,回頭問道:“咦,怎麼你不自己去?”
林飛呵呵兩聲,無奈地看著管家,管家當即明白,飛也似的跑了。
林飛的那兩句呵呵意味相當明顯:那兩個活寶要是肯聽我的話那真的是見鬼了呢!還是您老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