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錚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她又自顧自地說下去:“我不能變醜,絕對不能!”
嗓音尖利,語氣急切,隱隱約約甚至似乎帶了點哭腔。
這個聲音讓金錚緊張起來,他不明白她這麼執著的理由,可是他怕她哭,手指摸索著撫上她的眼,確定指腹幹燥才放下心來,過後毫無招架之力向她妥協:“好了渣渣,知道了,我讓阿標送過來。”
阿標半夜十二點接到老闆電話僅僅為了一瓶卸妝乳,他整個人是很奔潰的,更奔潰的是他聽到老闆娘說還要一瓶專門卸眼唇的卸妝水。
女人怎麼就能這麼麻煩?
金錚顯然也被這卸妝水還要分臉和眼睛嘴巴弄得有點無語,不過也只能吩咐阿標:“聽見了麼?”掛電話前,腦子裡電光火石又想到明天週一,於是試探性地問了沈何啟一句:“你明天不去上班了吧?”
沈何啟沒讓他失望,充分展示了女戰神是多麼強悍的存在,而新世紀的女性又是多麼敬業的標兵。她點頭如搗蒜:“上班去的,我要去的。”
金錚揉揉眉心,自知勸說只是白費口舌,直接轉告阿標:“再想辦法弄套她明天上班穿的衣服過來,最好也帶件睡衣過來。”過後補充,“要新的啊。”
阿標真情實感地瘋了。
二十四小時私人助理,是沒有人權可言的。
等阿標來的過程中,沈何啟一直強忍著睡意不肯閉眼。即使金錚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在卸妝水送到之後叫醒她,她就是認準了死理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一雙眼熬得通紅,一開始還會犟幾句,最後什麼力氣都沒了,靠在床頭一言不發。
阿標速度很快,半小時之後就趕到了,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去哪裡弄來了女人的新衣服和新睡衣,知道房間裡春光無限,他眼睛也不敢抬,在門口把東西塞給金錚,逃也似地跑了。
而沈何啟在卸了妝之後終於消停了,回到床上一躺下去直接秒睡。
困成這樣也不知道她怎麼堅持的。大晚上的上演這麼一場無理取鬧,金錚也心力交瘁,看到床上瘦瘦小小的一團睡得無知無覺,他心裡萬般無奈,但是最後到底還是貼過去緊緊把人抱進懷裡,先頭生出的幾分薄怒,在感受到她身體的一瞬間煙消雲散,化作繞指的柔情。
生日這天過後,一切似乎步入了正軌。
沈何啟一改從前忽冷忽熱陰晴不定的樣子,還算有點做人女朋友的自覺。和沈何啟待在一起是很愉快的一件事,只要她願意,氛圍就不會冷場,她很放得開也很有梗,會讓相處過程全程無尿點,何況本來金錚和她就是默契合拍,能隨時跟上對方的腦迴路。哪怕六年不見,彼此經歷不同的人生,再重逢依然沒有陌生的距離感,還是合拍,而且更合拍。
不過沈何啟仍是不怎麼愛聊天,常常說著說著就沒影。
金錚經歷多方嘗試,終於接受話嘮將軍一去不複返,同時也接受沈何啟已經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不再像讀書那會以他為中心繞著他轉,也不會再為了討他歡心而妥協改變自我。
這方他的感情穩定升溫,吳勉找了新的女朋友恢複渣男本質,陳偉業還是被李姝傑嫌棄幼稚,江文韜的婚期日漸接近。
自從金錚那天在家聽到沈何啟和愛琴海的聊天後,他再也沒提想她回來打kiers。於是宛如過去的六年,他三天兩頭和吳勉他們幾個組團打,隊裡還是為她空著固定隊友的名額,每次開局都是隨機匹配剩下的那名隊友。
吳勉他們當然不解沈何啟為什麼不參與,翹首以盼了六年的將軍回歸,結果還是不能拼回一支完整的隊伍,未免不合常理。
金錚都找理由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