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上的喉結隨著吞嚥上下滾動了幾下,杯中琥珀色的液體消失,他也亮亮空杯。
“啊啊錚哥我愛你!”金錚一坐下杜明明就尖叫地湊過來,一激動,碰倒了自己的酒杯。
滿的都要溢位杯口的酒。
金錚桌前一片狼藉,酒順著桌布滴滴答答往下淌,饒是反應夠快,立即拖著椅子往後挪了一步也沒逃脫被潑一身的厄運,而且遭殃的重災區在褲、襠。
滿桌再次鬨堂大笑。
簡直是恩將仇報。那沒眼見的丫頭片子還拿了毛巾打算給他擦,也不看看濕的是哪裡,金錚拂開她的手,萬般無奈,起身往衛生間去整理。
也正好藉著那一會功夫理了理思緒,他抽了根煙才回來,被酒潑過的桌椅一塌糊塗不能再坐,他拿過原本位置上的酒杯和手機,落座沈何啟身邊。
她身上的香水味和他身上的煙草味互相纏繞,千絲萬縷糾成一團。
吳勉瞄了一眼他的受災區,不懷好意地問:“黏嗎?”
“你們可以自己試試。”
然後兩個男人心照不宣笑得曖昧。
金錚想沈何啟知道他們在笑什麼,因為她的眼瞼抬了抬。
一桌的插科打諢隨著酒意越發熱火朝天,沈何啟覺得自己大概是唯一一個很躁亂的人。她極力想讓自己冷靜,可是視覺聽覺嗅覺三重摺磨下簡直無解,本想和吳勉換個位置,轉念一想又暗罵自己慫,於是硬生生熬著。
手機鈴聲打斷她快要爆炸的腦袋繼續深究下去,來電顯示“家裡”。
吳勉看了她手機一眼,對她說:“別回了。”
沈何啟頓了一秒,這一秒腦子裡千回百轉總結出了最恰當的拒絕理由:“我要回家卸妝。”
“便利店買。”
“很有經驗啊你。”沈何啟涼涼斜了男友一眼,看到他可憐巴巴的,耐下性子摸摸他的臉哄他,“下次。”
“下次是什麼時候?”吳勉不依不饒。
圍觀全程的金錚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沈何啟側頭睨了他一眼,這一聲笑激得她嚥下到了嘴邊的那句“下次就是下次再說”,把電話接了表示晚上不回家了。
她媽小心翼翼打探她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她毫不猶豫地否認了。
她媽質疑,她又更堅定地否認了一遍。
“什麼沒有?”待她掛了電話,吳勉好奇道。
沈何啟眨眨眼,語氣真誠,“我媽問我喝酒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