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爸媽跟著尷尬的笑，蘇哲卻低著頭夾菜。
這時老爺子咳嗽一聲，用滄桑淳厚的聲音道：“要說是有出息，還得看小哲的。”
這話一出口，明擺著就是打大姑的臉，不光是打大姑的臉，順帶著把表哥陳沖的臉也給打了。
這些年來，大姑每年春節都在全家面前炫耀自己的兒子，老爹從未有什麼意見，沒想到今年她剛說了幾句，老頭就站出來了。
捫心自問，大姑也知道是因為給老人治病的事情，自己寒了老人的心，就只能靠蘇哲這一個晚輩力挽狂瀾，但聽老人如此捧蘇哲，大姑心裡就有點不爽快，有點吃醋的意思。
“爸，您這話說的就有點偏心了吧？難道在你心裡，就只有小哲有出息？”大姑歪著嘴問道。
老人輕輕一笑，淡淡喝了口茶，笑道：“我不是說只有小哲有出息……”
一聽這話，大姑的表情才緩和了一些，這麼說還差不多，自己兒子陳沖那邊也不至於被老人冷落。
可不料就在這時，老人淡定補充道：“我只是說小哲比你們都有出息。”
“什麼？！”
大姑氣得兩眼發直，差點當場就變臉，陳沖和大姑父兩個人也都表情難看，神情尷尬。
但老人卻並不在乎，老人家活了幾十個年頭，難道還不敢說句真話？更何況當初自己躺在病房裡垂危的時候，又有誰真心關心過他的死活？
“你們別不服氣，我這把老骨頭活了這麼多年，看的事情比你們更清楚。別看小哲年紀最小，但小哲膽量最大、本事最大，敢走前人不敢走的路，而且還能幹出一番大作為來！”老人一邊說，一邊驕傲的拍了拍蘇哲的肩膀道：“把打現在的電子游戲做成職業，而且還能贏下冠軍……這麼厲害的事情，不光我這個歲數的人想不到，恐怕你們這一代的人也想不到吧？”
這話問出來，大姑、大姑父兩人、蘇哲的父母都沉默不語——老人說的不錯，蘇哲的“電子競技”行業的確超乎了他們的認知。
這時老先生繼續豎起了大拇指道：“所以說，還得看咱們小哲的，年紀輕輕這麼小就靠自己的本事賺錢了，而且賺的還是大錢！我像小哲這個年紀還在供銷社打雜呢，一直混到20歲那年才混到一個去鄉鎮裡收豬的工作，勉強有了餬口的收入……你們呢？你們和小哲的差距不是更大？”
聽了這質問，大姑挺不服氣的道：“爸，你不能這麼比，小哲這是命好，正巧趕上了打遊戲賺錢的時機……”
爺爺一聲冷笑，搖頭道：“小哲命好？這話你只說對了一半，不是小哲命好，是我這個老頭的命好！我要是沒有這個小孫子，現在早就去陰曹地府報道了！”
這句話一出來，全家都安靜了。
原本這件事已經成了全家人心裡的死結，平時大家只是假裝都忘了，誰都絕口不提這件事情而已，但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在經過這件事情之後，老人對這些子女已經寒了心。
老人平時不說，表面上和大家和睦相處，家庭彷彿還是之前的家庭，子女也像是之前的子女，但直到現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大家才知道老人還是沒放下這件事。
如果不是蘇哲，老人已經離開人世了。
如果不是蘇哲雪中送炭的簽字費，老人根本無法做這個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