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進文到底是小孩心性,聽見抓到野雞,扭頭一看這野雞正被攆山犬在嘴裡叼著,立時大樂起來。
他跑過去從狗嘴裡抓過野雞,一手晃著野雞,一手拍著丁睿的肩膀連連稱呼三郎厲害。
父親丁大勝從廂房裡走了出來,板著臉斥道:“二郎別咋咋呼呼的,將野雞交於忠伯收拾,三郎日後不要頑皮,自去換了衣裳,與二郎一起來書房。”
丁進文聞言吐了吐舌頭,兄弟倆對視了一眼,不知道父親要二人去書房何意。
丁睿卻是長長的出了口氣,看來爹孃不會因為自己貪玩而行責罰了。
丁大勝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滿意的看著兩個小子,兩個孩子雖然都有些頑皮,卻從不惹是生非,更不會因為家中富有而欺凌弱小,歧視村民。
“三郎,你已七歲古人算虛歲),應該去蒙學了,爹爹早幾日便與你說過,你明日便與二郎同去。”丁大勝笑呵呵的說道。
丁睿舉著胖胖的小手撓了撓後腦勺,臉上泛著苦色:“爹爹,不蒙學行麼......,爹爹和二兄不是經常教我唐詩、算術,在家學不也一樣。”
丁進文蒙學時,手心經常在學堂被夫子打的腫起老高,丁睿可是親眼所見。
然而丁進文回到家後父母非但不安慰,還要嚴厲叱問,丁進文腫著的手心連碗都拿不穩,邊低聲抽泣邊和著淚水咽飯,丁氏夫婦彷彿沒瞧見似的。
故丁睿對學堂心生恐懼,不太情願前去蒙學。
話音未落就被丁大勝打斷了:“三郎,不讀書那是絕對不可,這讀書乃我大宋朝第一齣路,三郎務必前去。為父只望你蒙學習得識文斷字,精深學問自有楓橋寺高僧相授。”
頓了頓又道:“為父要訂下祖訓,凡我丁氏子孫,日後必定要讀書,未取功名前,只有兩種死法,要麼死在學堂裡,要麼死在去學堂的路上。”
丁進文和丁睿聽後雙雙對望一眼,不禁汗流浹背。
丁大勝前些年上過楓橋寺,想請無名老僧把二郎、三郎都收為徒孫,可無名老僧婉拒了,他告訴丁大勝,二郎自有機緣,將來必定出仕,讓他不必擔心。
丁大勝惋惜之餘也僥倖的盼望二郎能金榜題名,得償所願。
丁睿沒轍了,乖乖的點了點頭。
丁大勝見他應了,便對丁進文道:“二郎,明日與三郎一起上學,須好生帶著三郎,三郎不懂之處,你可耐心教與他,明白嗎?”
丁進文點頭稱是,丁大勝滿意的點點頭,讓他們出去了。
丁睿邁著小腿趕緊跑去自家灶屋,看看野雞弄的如何了。
一進灶屋,聞到一股濃濃的老薑燉雞肉的香味,他笑嘻嘻的問道:“馬嬸,這野雞湯好香好香。”
灶屋裡做飯的馬嬸扭頭一看是丁睿,笑道:“睿哥兒,你小小年紀,就抓到不少野雞了,真真厲害的緊。”
丁睿摸著小腦袋嘿嘿笑了兩聲,跑到柴灶前蹲了下來,往灶裡舔了幾根柴。
他看到馬嬸臉上晶瑩的汗珠,歪著小腦袋問道:“馬嬸,燒柴好熱,有沒有什麼法子燒柴不那般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