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憂心忡忡:“我聽巫醫說孕期之間容易氣結致鬱,症狀大致表現為對往常喜愛的事物突然不感興趣了,醫書上喚之為憂鬱病,對身體極不好。”
聽侍女這描述,顯然有些嚴重,程讓眉頭就沒松開,冷聲吩咐:“你先去請巫醫過來給夫人診脈,我去看看。”
侍女連忙擺手:“不行!巫醫說有了這種症狀便會抗拒大夫,我也是先來告訴您,您快回去陪陪夫人。我去問問巫醫有什麼法子可解。巫醫說過這時候最容易生疑,可千萬不能讓夫人發現了端倪,否則她心裡會更加鬱結的。”
阿沅放下話本,專心等據說是去了廚房端湯的侍女回來,她正好有點餓,結果左等右等等來了程讓。
她不死心,伸長脖子往他身後看,她的侍女是失蹤了嗎?為了照顧她的胃,廚房離主院並不遠啊,盛個湯這麼會這麼久?
程讓看見她這樣子卻是心頭一跳,侍女的話頓時回響在耳邊,“突然對往常喜愛的東西不感興趣了”,阿沅往常最喜愛的應該就是他吧,現在看見他居然都沒反應,還要往他身後看?
他幾步走過去,像往常一樣,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輕笑道:“小家夥有沒有鬧你?”
阿沅搖頭,視線還是凝在門口,她就不信了,侍女是現燉了一碗湯嗎?
程讓嘴角的笑意一僵,阿沅連看都不想看他了嗎?這病情有些嚴重,他收了笑,面色有些嚴肅。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糕點?”他端起阿沅往常最喜愛的山藥糕柔聲問道。
阿沅瞅了瞅,山藥糕幹巴巴的,感覺咽不下去,她還是想喝湯。她搖搖頭:“吃不下,等會兒吧。”
看她連最愛的山藥糕也吃不下,程讓的心情有一點點微妙的放鬆,看來不是獨獨針對他。不過,他心情又立馬一緊,阿沅若什麼都不吃,餓著肚子可怎麼辦,孕婦本來就容易餓,更不要說鬱結於心最傷身體了。
“那你想吃什麼?我這就讓人去做。”
阿沅搖頭,侍女都已經去端了,沒必要再讓人做。其實她剛才還沒有那般想喝湯,可等了這麼久,想喝的感覺居然愈發強烈,如果今日不喝的話,她心裡的坎都要過不去了。
話說,侍女到底去哪兒了?是把湯打翻了,臨時又給她熬嗎?
看她眼神頻頻瞥向門口,程讓終於按捺不住了:“你在看什麼?”
阿沅話音疑惑:“你看見我的侍女了嗎?”
這是生疑了?程讓眉頭動了下,面不改色答:“未曾。”
打消疑慮最好用的方法便是轉移視線,他拿起一冊話本,隨手翻了翻,目露了然:“這是那金嘴兒的說的書?”
阿沅有些吃味:“是啊,寫的都是你呢,什麼英明神武、少年將軍,好詞全往你身上堆。”
程讓失笑:“他都是胡說的,他還說定陽王驍勇善戰、相貌堂堂,你信嗎?定陽王本人可是個滿身肥肉的胖子。”
阿沅未曾見過定陽王,但看穆世子長得挺周正的,料想他應當不會難看到哪裡去,卻沒想到他本人是個胖子。這麼一對比,金嘴兒的話本還真是不能信。
“咦,他還說到你了呢。”程讓看著書中某一頁道。
阿沅精神一震:“他說什麼了?”
“將軍夫人沉著冷靜、氣勢凜然,立於城門看千萬敵軍面不改色……”
不!這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