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她手心微微一顫,差點將藥片抖落在地。
抑鬱,她只以為秦淮明身體受了重傷,留下殘疾,卻不知在心靈深處,也受了重創,要靠藥物維持治療。
她把他害成這樣,卻還眼睜睜地,看著他當眾受那樣的汙辱和虐待,真是混蛋!
唐安寧忍不住,用力捶打自己的頭。
好不容易,她才勉強控制自己的情緒,微紅著眼,拿著水杯和藥片進房。
房間裡只開了盞橙色的暖燈,很柔和,也顯得有點黯淡。
光線投影在男人消瘦孤獨的背影上,憑添一抹孤寂和寥落。
唐安寧咬了咬唇,放緩了腳步,輕輕地走過去。
她走到秦淮明的身後,當看到他手裡的東西時,心竟狠狠一顫。
那是她和他的合影,在剛得知秦立平要給兩人舉行婚禮時,男人十分興奮激動,跑過來告訴唐安寧這個“好訊息”
朱姍榕見他這麼高興,舉著手機想將這些音容笑貌拍下來,卻被秦淮明發現了,然後就嚷嚷著,要跟唐安寧拍合照。
還像個正常人般,很認真地說,要像拍結婚證一樣。
於是,他笑得欣喜雀躍,她笑得僵硬牽強。
此刻,男人修長削瘦的大手,正輕輕地,撫摸著她那笑得勉強的臉。
一遍,又一遍。
他的薄唇微微揚起,深邃的眸子裡,盛滿了溫柔與回憶的笑意。
唐安寧眼眶一澀,緊緊地咬著唇,別開臉去。
她越來越鄙視自己,怎麼可以如此卑鄙地,對待一個真心實意對自己好的人。
如今他因為她,身患殘疾,被親人拋棄,精神抑鬱。
而她呢,除了給他繼續帶來傷害外,什麼也做不了。
“小寧?”
坐在輪椅上的秦淮明,見她神色不對,連忙放下相片,關切問道。
唐安寧連忙眨了眨眼,將那將要滾落的眼珠逼了回去,強笑道:“嗯,淮明哥哥,吃藥吧。”
她將水杯遞給他,然後捏起一片較小的藥片。
秦淮明有輕微的吞嚥困難症,無論吃多小的藥片,都不能兩片一起吃。
其實這也是心理上的問題,吃別的東西沒事,唯獨吃藥,一旦超過兩片,他就會噎住,卡在喉嚨裡吞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