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明彰踢了一腳正因為惡作劇得逞而洋洋得意的墨雲:“幹活!勞煩容姑娘幫忙記錄……”
墨雲吐吐舌頭,從善如流。
“哦,好。”容婉吟驚魂未定,但還是拿起紙筆,幾個人各司其職。
呂老頭深吸一口氣,緩緩揭開了蒙在女屍上的白布。剎那間,周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女屍不過二十多歲模樣,本該是姣好的面容,卻被劃得面目全非,一道道血痕交錯縱橫。死者衣著整齊,腰間的蝴蝶結系得闆闆正正,袖口處卻似乎沾著什麼東西,顏明彰低頭聞了聞:“這是什麼味道?”
容婉吟雖有些不情願,卻也嘗試去聞了一下,一股鹹苦味撲鼻夾雜著腐臭味,差點把容婉吟燻吐了。
一個妙齡女子最是愛美的年齡,怎麼會讓自己的衣袖沾上這些東西?
呂老頭卻毫不在意,俯下身,湊近女屍的面部,先是細細檢視那雙眼睛,用粗糙的手指輕輕撐開眼瞼,眉頭擰成了個“川”字。緊接著,他掰開女屍的嘴,檢視牙齒與舌苔,口中唸唸有詞:“舌苔泛白,牙齒也無異常,不像是中了毒。”
隨後,呂老頭解開衣物,一寸一寸檢視,在女屍脖頸處,發現了一圈深深的勒痕,勒痕顏色青紫,邊緣還帶著些細微的破皮。呂老頭伸手輕輕按壓,說道:“這勒痕頗深,皮肉翻卷,應是被繩索之類的東西狠狠勒過,這便是致死的原因。……咦,她的肚兜呢?”
容婉吟一邊點頭,一邊在紙上寫下死因,聽到這句,耳根有些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卻假裝自己毫不在意,埋頭苦寫。
“衣服闆闆正正,肚兜卻不見了?好奇怪。被兇手拿走了?”墨雲喃喃自語道。
呂老頭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又圍繞著女屍細細檢視,當檢視完女屍的四肢與後背,確定再無其他致命傷後,他直起腰,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依我看,這女子是先被勒死,而後才被掛到那貞節牌坊之上。死亡時間,大概是昨夜亥時。”
墨雲思索道:“死者在寅時被發現。從死亡到被發現,這中間隔了好幾個時辰。兇手在幹嘛?耽誤了這麼久?還挺磨蹭的……難道案發現場離貞節牌坊很遠?這兇手也真夠死腦筋的,非得把屍體掛貞節牌坊上幹嘛!”
“昨夜丑時下了一場小雨,而女子的衣物卻是乾燥的,說明屍體是在丑時之後被掛上去的。”顏明彰推測道,“因為下了雨,很多線索也都找不到了。”
容婉吟蹙眉,眼中滿是不解:“奇怪了,長髮覆面?什麼意思?那貞節牌坊那麼高,兇手究竟是怎麼把人掛上去的?還有,死者究竟是誰呀?”
長風搖了搖頭,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接著幫顏明彰研磨:“還沒有,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線索,加上屍體面容損毀嚴重,一時難以辨認身份,也尚未尋到認識她的人前來報案。”
顏明彰挑了一隻毛筆,蘸上墨汁,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屍體損毀的面容,開始小心翼翼地勾勒。試圖還原死者原本的臉部輪廓。容婉吟、墨雲、長風等人都圍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只是盯著顏明彰的一舉一動。
許久,容婉吟感覺自己的腿都有些痠麻了,顏明彰這才畫好了兩幅畫像,等墨跡幹後,顏明彰拿著其中一副遞給墨雲,吩咐道:“墨雲,找畫師多臨摹幾幅,張貼出去,看看是否有人認識。”
“容姑娘,長風,我們一起去鞋店打聽一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顏明彰將手裡的畫像卷好,淨了手,拿帕子仔細擦乾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