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臉偏到一邊頭發糊一臉,細密的疼痛火辣辣的在臉上蔓延。她捂著臉看著夏未,沒有了那副紈絝的樣子,眸子裡只有波瀾不驚地冷漠淡然,沒有任何情緒,但很快便被她收斂了下去,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著夏未沒有說話。
夏未被氣笑了,第一次覺得人太聰明不是什麼好事,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樣的動作什麼表情,林柏已經聰明到信手拈來了。她輕攥著打疼的手,“林柏,別真以為我有那麼好的脾氣聽你說這些捅我刀子的話,到你進組前都必須跟我在一起。”
明明被打了,但林柏心裡卻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只不過結合當下環境告訴她現在應該生氣,看著夏未生氣的臉,不受控制的原本準備好痛罵的話語嚥了回去,睜大了無辜的眼睛,換了一套委屈巴巴的說辭,“跟你走就是了。”
等兩人走後,程安然鬆了一口氣坐下,“哥,還不如按照我說的,用催眠抹掉林柏對夏未的記憶,就沒現在這麼多事了。”
幾年前的那天,林柏突然有了動靜。他立馬趕到病房,看到林柏穿著病號服坐在病床上,身上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幹淨了,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身上,像是新生兒一般幹淨明亮。她聽到門被推開的動靜,轉頭看了過來,眼裡滿是懇求。
“程醫生,我不想忘了夏未,拒絕這種治療方式。現在我一無所有,echo的費用我負擔不起,聽說echo一直缺少人試藥才導致藥物研發推近不了,我可以為echo試藥。”
這是經過這麼久治療,林柏第一次對他說話,誰也不知道她受到了什麼刺激。
說完林柏又轉頭看向窗外,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是對面商場的ed顯示屏,上面正是當紅明星蔡佳代言的化妝品廣告。
“我想站在她看得到的地方。”
“跟金佳城說一聲,林柏現在狀態不行,幾乎沒有了情緒感知能力,光憑技巧肯定會被網暴的,讓金佳城把她劇推了吧。”
程安然聞言,翻了個白眼輕哼一聲,“程安哲,你是真狗,照顧自己的病人,一天天的就知道使喚我。”
程安哲看著程安然略做思考,“怎麼會,你可是我的好妹妹,我這是在求你。”
“yue——”
“你累嗎?”夏未開著車問著副駕的林柏,“和我談戀愛的時候,是不是也每天都在演戲?你真的愛過我嗎?”
夏未有點明知故問了。
“不累,姐姐,我當時可是真心實意的在愛你,當然愛過你。”
林柏巧舌如簧有問必答,但夏未只覺得心口酸澀感蔓延至全身,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將她想說的話掐滅,半天她才醞釀好情緒。
“在我這不用演戲,你可以做你自己最舒服的樣子。”夏未從鏡子看到林柏紅腫的左臉,鮮明地指印還留在了她的臉上。“還疼嗎?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對不起。”
“我現在的狀態就很好。”半響,林柏還是按耐不住心裡的疑問,“說實話夏未,你做給誰看呢?要是當初真的愛的死去活來,我們還會分手嗎?”
“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很瞭解你,現在我發現我錯了,那我就重新認識你。要回你的大學燕師大看看嗎?”
林柏眼神動了動,燕師大承載著她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情緒感知隨著記憶的匣子被開啟,卻又忽然被猛地合上,一雙桃花眸又恢複了一潭死水的樣子。
夏未沒有等到回答,便調轉了車頭。
一路上兩人沒有任何對話,氛圍只有冰冷的沉默。從京城到燕城這條路,夏未那兩年開車走過不少次,如今再度走在這條路上,心境早已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