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搞不清楚是為什麼,但喬依然就自然而然地答應了。
然而一直到下午,也不見顧澈回家,喬依然擔憂地站在陽臺上一直打量著樓下。
她很想給他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可是天都還沒有黑,他在電話裡的聲音顯然有點疲倦了。
“顧毅,媽媽好像昨晚不該太任性的,”喬依然抱著懷裡的兒子,親了親他的小臉頰,又捏了捏他的鼻子,“爸爸昨天就好忙,今天也好忙,昨晚他又沒睡好。”
像一隻可愛的小貓黏人的顧毅,貼在媽媽的肩膀上,乖巧地讓喬依然忘記了心裡那份失落。
喬依然斷然沒想到等回來的顧澈會那麼對她,那一刻,她覺得她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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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養院裡,顧澈和陸寶珠面對面而坐。
氣色很不錯的陸寶珠主動開口了,她的聲音很平靜,“打算把我扣押到什麼時候?做這些並不會讓我哥打消了報仇的計劃。”
“知道,”顧澈沒想到陸寶珠會先開口。
彷彿這種時候誰先開口,誰就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一樣。
他甚至在後悔,不該來這裡的,說不定這一切都只是巨大的圈套罷了,可是他腦海裡又不斷回響著高雅瀾說的話。
事情的真相,就算是有無數謊言來遮擋的時候,都會露出破綻的。
陸寶珠整個人都很靜謐,她望了望那沉思的顧澈,就又先出聲了,“你是打算邀請我和我哥去參加你跟依然的一週年嗎?我已經告訴依然那小丫頭了,我不會去的。”
“依然?”顧澈心裡忍不住響起了警報,難道這次的圈套已經把魔爪伸向了喬依然嗎,“她邀請過你嗎?”
“嗯,”陸寶珠的視線在和顧澈四目相接的時候,就躲開了,“依然她每週都會來看我,會來幫我梳頭,陪我說會話。”
這些喬依然從來就沒有告訴他,而他再一想想,那麼重視親情的女人來看自己的姑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我想問點以前的事情,”顧澈直接開腔了,越是兜圈子,越是容易讓她起疑了。
醫生說,陸寶珠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發病了,她的情緒是正常的,身體也是很健康的。
像是早就知道他會來問一樣,陸寶珠閉了閉眼,她的手不自然地捏了捏椅把手,像是在怕著什麼一樣。
“顧澈,能好好對我們依然嗎?”陸寶珠哽咽著,她睜開了溢滿了眼淚的眼睛,“依然那年被拐賣,那都是我一手造成的,甚至連那場車禍也是我安排的,我就是要她慘死報複柳正榮。那孩子有什麼錯,我一個大人欺負一個幾歲的小女孩,有什麼意思。”
她的抽泣聲越大,就越能說明陸松仁的那番話有幾分真了。
“我只想知道我媽媽的死與你有沒有關系?”顧澈的手忍不住抖了起來,他多希望陸寶珠否定。
她沒有否定,也沒有承認,而是問他,“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麼對我們依然。像你這些年恨你爸爸一樣嗎?仇恨遲早都要有個瞭解的。”
“把那些證據全部交出來,”顧澈並沒有回答她,他又很有自信地說,“依然她跟陸松仁斷絕了關系,依然是依然,陸松仁是陸松仁。”
媽媽的死,那場火,那一年的抑鬱症,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