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去看天邊的那一彎下弦月。
他的仙子……該不會隱瞞的吧?
時辰已過了子時,京都街道只有偶爾路過的打更人。
洛笙倚著客棧廂房的窗框,抬眼去看那遙遠的月亮。
屋外樹影輕搖。
不過轉瞬,窗邊竟現身一個人影。
洛笙下意識一愣,看清來者何人。
客棧仿了南方的青磚白瓦,樓上廂房的窗下也鋪了不少。
許燚正踩著那瓦片借力,側身坐在那窗框上,倚著對面的一側。
洛笙垂眸一笑:“這半日裡不見你——是去見了西侯府的小世子?”
“凌司牧雖年紀小些,也不過是被父兄遮掩。”許燚兩手抱臂,評價一句,“那小世子雖只想著要做軍師,但我瞧得出,他啊——可堪相才。”
洛笙輕輕點了點頭,又道:“可他也算是談知節親信,若是儲君之位變動,任他再有才能也無處施展。”
許燚像是早料到她會這樣說,有些神氣道:“因而我方才去拜訪了太子殿下。”
洛笙這回有些意外。
許燚又道:“千百年來,人間君主更迭無數。談知節雖比不上歷代賢君,卻實在是當今幾位皇子中最為合適的。只是他那幾個兄弟並不令人省心,若想坐上那位子,他怕是要多費些心思。”
“所以——”洛笙略一思索,“許燚哥為他提供了什麼訊息?”
“以他的心計,朝堂諸事又哪裡需要我去說?不過是替他解了個惑,”許燚說著一挑眉,“也算替你還了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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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笙回想了有關那位太子殿下的事宜,瞭然一笑,打趣一句:“還得是你。”
無關朝堂公事,便是關於談知節“有悔”的私事。
許燚該是戳破了北侯府背地裡的陰暗,道出了那位“歐陽玉漱”的身世。
不論談知節如今待那女子如何,這樣的訊息總歸是他的助益。
許燚鼻尖一嗅,不知察覺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月色,道:“眼下人間已沒有需要我做的事,今夜月色正好,是個告別的好時候——你如今不比從前,凡事多加小心。”
洛笙微微一點頭算是應下。
許燚告了別,抬腳要走,卻又想起什麼,看一眼她所住廂房的門,叮囑道:“那護身符——可不許再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