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夢裡都皺著眉頭。
尹藥子被他一掙驚得清醒不少,隔著被子輕輕拍著哄他。
病人的衣袖滑下些許,露出一個彩色的手繩,上面還綁了一枚小小的銅錢。
尹藥子剛要幫他把手塞回去,卻猛地看見這一抹彩色,一時間整個人愣住。
她幾乎有些顫抖地挽上自己的袖子。
腕上,分明是一條一模一樣的!
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映得水光接天都算耀眼。
範初冬的燒已經退了,起身也沒那麼吃力。
他素來是個心細的,想也知道是昨夜有人照顧著。
孫慕清昨日說是受亂羽所託來看著他,可對面的隔間裡分明沒有人住過的痕跡。
昨晚又是誰呢?
他心中暗有猜測,卻也不敢十分肯定,低頭時瞧見手腕上露出的一點點彩色。
“怎麼掉出來了?”
自語一句,範初冬把彩繩收進袖裡,捼了層裡衣的袖子包住藏好。
等到用過早膳不久,第四試便開始了。
這一試比的是射箭,參與弟子共七十二人,每日定時入谷射獵,為期十二日。
各弟子箭羽近處標有自己姓名,每人箭數相同,箭囊空了則自行尋找藏於林間的補給。
十二日後以獵物最多的六人獲勝。
有弟子竊竊私語:“葉少主這是要把何求谷谷中活物都殺盡嗎,原本只定了六日,現又改為十二日。”
另有弟子偷笑:“還不是因為昨日傍晚那一出?你看安谷主那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我倒真覺得好笑!”
葉添雖是小輩,可出門在外代表仙門,自然也不怕他何求谷。
恰好他又年輕氣盛,昨日受了氣,今日這便要想著法子討回來,於是特邀安谷主坐下喝茶觀賽。
安懷愁原以為這年輕人是個好說話的,卻不料自昨日過後他才看清眼前人真面目。
葉飲溪其人,瞧著倒是有禮,可言辭舉止沒有一樣當真把他這谷主放在眼裡過。
這下不只是他谷中的動物,連上好的雀舌茶也是保不住了。
何求谷氣氛緊張,千里之外的鏡花水月卻祥和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