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坐於窗前,一筆一劃寫下大大小小無數個地名。
窗外偶有感知早春的鳥兒嘰嘰喳喳地雀躍兩聲。
日暮西山時,洛笙停了筆。
她將那一張張紙條折上兩道摺痕放進桌上的小盒,最後又隨意從裡面拿出來一個。
紙張展開,字跡雋秀。
“東陵……”
東陵沿海,水面倒映出夜市燈籠點點。
彷彿夜幕將至才是這裡熱鬧的開端。
洛笙坐在城中茶館一角,聽著說書人講些與她所聞略有不同的故事。
這座城於海上有著不少的貿易,也遭過不少流寇的眼紅。
好在官家的唐遠山大人公正不阿一身正氣,東陵竟有別處難得的安穩。
或許是因著與外來人通商,這裡成了一座不夜都城,尤其城東更比別處熱鬧,月上梢頭還有小販在街邊吆喝。
茶館外的光映在洛笙的白衣和斗笠上,輕冷的白紗也被添上一筆兩筆暖色。
街上人來人往,銅臭坊更是燈紅酒綠。
人群中有個青年一身玄衣,輕步邁上木質樓梯,推開二樓長廊最深處的那扇門。
屋裡的沈一清依然是青衣單薄,長髮披散著坐在沿街的窗邊,悠然倒出了一杯茶。
“回來了?”
賭坊掌櫃頭也不抬。
沈一墨閃身坐下,抬手潑了他剛備好的茶水:“我回來不是為了喝你的茶的,這裡哪怕最開始也是酒館。”
沈一清聽了這話只是笑笑,拿來早就放在身側的酒罈子:“最近又是投奔誰去了?怎麼窮酸得連酒也喝不上?”
沈一墨來不及理他,先一口氣喝下了半壇,才擦擦嘴角:“你在西窯的賭坊是不是快建好了?”
沈一清似乎來了興趣,有些慵懶地一手支著腦袋:“怎麼?出去待了段日子又想起回來敗家了?”
“不過是見著了個人,想著能否守株待兔罷了。”沈一墨捧著酒罈子看他一眼,“哥,你名下家產那麼多,分我一家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