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芒人光著腳板在森林裡奔跑健步如飛,不一會兒便摸到了敵軍營地附近,他們也不敢晚上進入叢林,一是敵軍缺乏驅蚊的藥品,二是這裡不少人缺乏叢林生活經驗,而且視野反而受限,不利於觀察敵情,因此敵軍全部龜縮在河邊的營地。
費爾南德斯將壺中的麥酒一飲而盡,他們已經行走至丁加奴以南五十公里左右,向前不用多遠就能到達關丹,關丹過後就是一馬平川,他們便可以折向西邊攻打馬六甲,費爾南德斯之所以選擇走半島東邊,主要是這邊臨近暹羅灣,可以比較方便獲得補給,又沒有被荷蘭人擊沉的危險。
火光照在費爾南德斯臉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走了一天的路實在太累了,而且東南亞這種悶熱潮溼的環境讓人的腳很快就會生病,他艱難地脫下自己的靴子,等會兒一定要燒壺熱水燙一燙。
“咻”地一聲,一支箭射倒了費爾南德斯架在篝火上的烤架,壺裡得水迅速澆滅了火堆,斯拉斯拉聲伴隨著濃密的水蒸氣瀰漫開來。
“敵襲!”費爾南德斯也顧不上穿鞋子,立馬拔出劍警惕地看著周圍,但是叢林裡黑漆漆地一片,根本什麼也看不到,相反他們燒著火堆,敵軍簡直看得一清二楚。
叢林中不斷有人朝營地裡射箭,不時有未著甲的倒黴鬼被射中,塞芒人有時喜歡在箭頭上抹上毒藥,儘管毒性不是很大,但不一會兒不少中箭的人已經出現了眩暈感。
費爾南德斯慌亂中穿好胸甲,戴好頭盔,“這些是塞芒人,命令所有人尋找掩體,讓馬來人進去驅趕他們。這些膽小的矮人部落殺傷力有限,但是就跟蚊子一樣,真是煩人。”
塞芒人的弓箭射得慢慢悠悠,果然等北方聯軍做好準備後,傷亡數量便穩定下來,隊伍中的馬來人組織了個兩百人的小分隊進入叢林,對付塞芒人這些馬來人最有經驗,馬來人一進入叢林,塞芒人的弓箭騷擾便消失了。營地裡罵聲不斷,紛紛詛咒這些小矮子不得好死。
馬來人對付塞芒人其實也沒什麼特別有效的方法,他們一般是找到矮黑人的村子,然後武力攻佔燒燬,真正想在森林裡抓住他們是不容易的,但是塞芒人心理上卻很怕他們。
“敵軍出現了,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林宇壓著聲音命令道,他身邊和頭頂不時有塞芒人跑過,他們宛如動物般在森林裡穿梭,大家埋伏地這麼密集。就是沒有工兵被人踩到。馬來人就是跟著這些塞芒人的獵手,他們時不時舉槍對著樹上、石頭上射擊,但是大部分時候都落了空,間或有一兩個塞芒人中彈身亡。
林宇緊張地看著,近了,近了,馬來搜尋隊頭已經進入了工兵們的包圍圈,還有一半人在外邊,等林宇觀察到大部分人就位後,立馬站起來開了第一槍,這個馬來人就站在離他不足三米的地方,一噴子下去半張臉就沒了,工兵們應聲而起,頓時森林裡火光陣陣,槍聲密集,馬來搜尋隊一下子被打蒙了,一輪近距離噴子射擊最起碼讓他們倒下了八十人,這還不算被彈子打中非要害部位的,馬來人見中了埋伏立馬就跑,工兵們抄起工兵鏟就上,那些本來還在逃跑的塞芒人也紛紛掏出匕首,從石頭上樹上一躍而下,將這些仇人扎個透心涼……
“瓦斯科,快,快帶人去接應,其他人做好接戰準備!”費爾南德斯吼道,聽對面的火力,他確信自己已經遭遇了明國人或者荷蘭人的主力,所有的長矛手立馬跑到最前邊半蹲下來,火槍手排成兩排,就等敵人從森林裡衝出來,就可以立馬將他們打得稀巴爛。
“啊……”馬來人瘋狂地從森林裡往營地裡跑,他們的臉上像被錐子扎過了一樣,全部是血窟窿,但是這些彈子又不足以立刻要了他們的命,其實他們回去也活不了多久了,這些噴子彈子都是用鉛做的,沒有外科手術醫生幫他忙挑出來,他們便會漸漸地鉛中毒或者發炎死亡,打死多少人不重要,散佈恐懼才是令敵人士氣瓦解的最好方法。
等所有逃回來的馬來人都入了營,費爾南德斯也沒有見到有敵軍追擊過來,他以為自己判斷錯了,但是滿地的傷員又讓他明白這不是臆想。
“你們看清楚對方是什麼人了嗎?”瓦斯科拎著一個哀嚎著的馬來人問道。
“不知道,痛啊……”後者根本顧不上回答他的問題,少數幾個沒有受傷的馬來人也是戰戰兢兢,紛紛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到,根本不知道是誰襲擊的,這個時代的很多部隊都穿著鮮豔的衣服,唯獨討逆軍在雨林裡穿著一堆綠,塞芒人和澳洲土著都黑漆漆的,他們能看得清才見了鬼呢。到現在唯一知道的有效資訊就是塞芒人襲擊了自己。
費爾南德斯憂心忡忡地看著他的營地,除非現在立馬繞過關丹,否則叢林根本無法避免,他也不敢擅自令人追擊,現在並不知道敵軍埋伏的兵力到底有多少,只聽馬來人說到處都是人,這個資訊就模糊了。
“瓦斯科,今晚做好警戒,咱們接下來兩天必須做好強行軍的準備,必須儘早繞過關丹與霹靂蘇丹剩下來的軍隊匯合,另外派人通知後邊的聯軍,讓他們注意警戒。統計下今晚的傷亡人數,那些哀嚎的馬來人該讓他們閉嘴了!”費爾南德斯冷靜地吩咐道,瓦斯科知道該怎麼讓這些人閉嘴,戰爭永遠沒有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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