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快把糧往後山地窖裡搬,倭寇來徵糧了!”梁蕭白上氣接不上下氣,他扶著門框,“嫂子你就不要去了,別動了胎氣,我哥去哪兒了?”
“你哥去本島給天使送給養去了,他有沒有事?”他嫂子梁吳氏挺著肚子問道。
“你別擔心,本島安全,我先去幫娘藏糧食了,你乖乖待在家裡不要動,我們馬上就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國定忠清看了看插在地上太刀的影子,才只是約莫未時,“兄弟們,日頭到了,那些琉球蠻夷還不送糧,這是自討苦吃啊!哈哈哈,等會兒進去,但凡有反抗的,格殺勿論,錢、糧、女人自取,留夠給上邊的就行了。”
“同去同去!”浪人們跳了起來,紛紛將太刀打刀在衣服上蹭了蹭,以期望等會兒殺人的時候能夠鋒利些。
“大人,國定瘋了,他們準備攻打寨子了。”一名侍從叫醒了正在午睡的阿多美平。
“什麼?”阿多跳了起來,咱們跟上去,不能他們亂殺人!”
“大人,來不及了呀,這幫浪人已經瘋了……他們放火燒了寨門,已經殺進去了。”
“完了完了,你趕緊招人去竹富島叫守備,千萬別讓本島的人知道,你們其他人封鎖港口,明白了嗎?”阿多美平急得直跺腳,這萬一流傳到大明使節耳中,怕是自己會被直接勒令切腹自盡,他又不敢跟這些浪人硬碰硬的。
“老爺,小老兒家裡就這麼多餘糧了,春天剛到,你們都拿走我一家該怎麼活啊!”一個老頭抱著浪人武士的大腿,他肩膀上挑著雞,腰上掛著米袋。
“松野,快上前吧,這個死老頭一刀砍了,不然都被人搶完了。”另外一個旗本奴喊道,他後邊跟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手裡抱著早就沒有呼吸的嬰兒。這個叫松野的年輕人還是第一次幹搶劫這種事,顯得有些生澀,遲遲不敢下手,那旗本奴有些恨鐵不成鋼,上去一刀將老頭的頭顱斬下,“下次你再這樣,我就不跟你組隊了!”
國定忠清對這種小門小戶當然沒興趣,他徑直衝到了本島最大的地主樑伯賢家,那些個軟腳蝦家丁哪是刀頭舔血的倭寇們的對手,沒用兩分鐘大門即被攻破,梁老爺帶著孫子僕人佔據著最後一進院落準備做殊死抵抗。
“把金條交出來!就饒你們狗命。”眾嘍囉山呼交錢不殺,國定忠清手裡拿著一串珍珠,他貪婪地聞著珍珠上的體香,這是梁老爺小妾的貼身物品,此時它的主人已經不是知身死何方了。
“大人,說好的交錢不殺!我們交錢,你讓諸位大爺離開一段距離,否則我……我到死都不會告訴你金銀藏在哪裡!”梁老爺雙目赤紅,他不過是琉球的一介小地主,跟本島的梁家雖然是同一族,但已經不是一房所出,因此關係也比較疏遠,家裡沒什麼像樣的防備,財產也不過是囤了幾壇銀子。
“敵人抗稅!放火燒死他們!”國定忠清奸笑道,“你跟我還提條件嗎?死路一條,趕緊給我放火燒,誰出來就給我射死!”旗本奴各處收集薪柴,將前院裡的椅子桌子全劈了,淋上油脂堆在院落周圍。
“說不說下落,說出來給你全家一個痛快,不說直接燒死……哼哼”
梁伯賢感受到牆外滾滾熱浪,看到自己兩個孫子,“兒唉,孫啊,阿祖對不住你們啊,橫豎出去都是死,阿祖先送你們走,我再跟著一起來。”
“阿祖,阿祖,我不想死啊。”兩個孫子依偎在梁伯賢身旁,老頭手裡拿著塊大石頭閉上眼睛砸了下去……
阿多美平等待在渡口,但凡逃到此處的民人都被當場斬殺,“大人,守備隊怎麼還不來啊,這次國定這個惡鬼要把島上的人都殺光了,藩主那邊瞞不住的呀!”
“八嘎!”阿多青筋暴露,“松金這個老賊讓我來幹這個任務,現在橫豎是個死,我還不如投了明軍!”
他手下的浪人們都愣住了,“大人……這,明軍聽說根本沒有戰鬥力,要是被當主追上,咱們可就完了,而且我們還有家人在當主府裡呢!”
阿多美平揪住他的領子“那你說怎麼辦,怎麼辦,守備只要一到,咱們就再也逃不了了。現在逃跑的人一律不準斬殺,全部給我裝到船上,我們運到那霸港去。”
“是!”他幾個手下齊刷刷答道。
梁蕭白並沒有能躲過一劫,幾個旗本奴跟浪人在半路截獲了他跟送糧的老孃,老孃說什麼也不肯撒手交糧,結果被旗本奴一刀砍成了兩截,梁蕭白上去拼命,被人一刀把給打暈了過去,他命不該絕,滾到了一個臭水坑,兩個浪人嫌下邊蚊蠅滿天,拿了糧食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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