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在城裡逛了一圈,結果連自己都婉拒了總督門德斯的邀約,跟潘學忠兩人在城外選了一處制高點,雙方軍隊安排到一起,在此安營紮寨,裡邊的葡萄牙人只要按時把補給送出來就行了。
此處高地原本有個天主教堂,名為聖安東尼奧,不過兩年前被康提人摧毀了,現在只剩下了一堆斷壁殘垣,兩國軍隊將山上收拾收拾,只留了教堂的主體建築當中莫聯軍司令部,其餘部隊皆圍繞教堂依地勢而紮營,討逆軍在西,而莫迪亞洛克在東。
“這個地方好,朝南可以看到科倫坡港,朝北可以看到凱勒尼河。”潘學忠坐在火堆旁,他朝亨利說道,“你不打算過來吃點烤肉嗎?”
亨利正在規劃教堂附近的防禦,“你留我一點吧,這些斯里蘭卡的葡萄牙人怎麼都印度化了。”他指的是今天總督府送過來的食物,一律都是咖哩手抓飯,儘管裡邊加足了香料,但看上去仍然讓人大倒胃口,尤其想到城裡糟糕的環境,他們都怕隨行人員吃了拉肚子,便禁止部下直接食用這些東西,以後伙食將由後勤部統一採買食材,悉尼的炊事棚統一烹飪。
“那我去把夏樂群和唐納德叫上來,你幫我看一下火候,別把肉烤焦了。”潘學忠走了出去,現在教堂周圍還四處漏風,他也不用走多遠,走到堂口直接喊一聲就行了。
眾人上來圍著篝火吃著烤肉,錫蘭生活算是正式開始了,亨利和唐納德臉上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喜悅,以後這裡將會是莫迪亞洛克第一個殖民地,二人都在暢想該如何改造舊城區,如何才能讓它不那麼臭。
夏樂群自然也是開心的,他工程隊出身,到現在就莫迪亞洛克的建築水平,能蓋一座三層小樓就不錯了,這麼大的工程最後還不是落到悉尼頭上,怎麼看都是個賺錢的生意。
葡萄牙人對他們住到城外並沒有產生不快,費蘇沙解釋說這倆澳洲國家沒住過大城市,害怕城裡這麼多人,門德斯竟然還相信了,於是當晚便找到科羅曼德爾印度商會的負責人,讓他去城外和盟友對接,日後直接從總督府賬上劃就行。
科倫坡分會會長是個泰米爾人,不過他已經皈依了天主教,並取了一個葡萄牙名字,當聽說有中國人在科倫坡落腳,顯得十分感興趣,第二天一大早便趕到了營地,想要和明國的長官見面。
“這些東方人果然和寺院的長老說的一樣。”會長看著四周,討逆軍士兵將帳篷搭的井井有條,他們的船隻就停泊在不遠處,所有的帆具繩索放得紋絲不亂,哪像歐洲來的水手,這些人一下船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妓女和酒館,渾身惡臭不堪,簡直就像剛從屎坑裡爬出來的一樣。
放哨士兵把會長以及他的助手帶了過去,亨利作為錫蘭行動的負責人接見了商會會長。
“你也是中國人?”會長看到亨利的歐洲面孔,覺得有些荒謬。
“不是,我是莫迪亞洛克人。”亨利對這樣的開場感到很尷尬,“我是整個聯軍的負責人,會長大人,您有什麼專案可以直接跟我談。”
“不,其實我是過來找中國軍隊的長官。”會長搖了搖頭,“歐洲人可不喜歡我這樣黑面板的下等人。”
“不,我並不是歐洲人,我來自南部大陸,我是澳大利亞人。”亨利反駁道,“會長大人,請您放心,我們那邊對每一個人都平等相待。”
“那你們就是歐洲人的殖民地咯?”會長只能這麼理解,“聯軍長官,恕我直言,雖然我也信上帝,但上帝的子民並不都是好人,我們商會被歐洲商人坑怕了,非常抱歉,先生,如果是跟您談生意的話,我想我們需要更多的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