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找”三個字,二人頓時變得警覺起來。
跳船是偶然事件,南煙館也是他們意外尋得,此地偏僻荒涼,方圓十裡內杳無人煙,有誰會認識他們?
唐瓔清了清嗓子,神情立刻變得沉肅起來。
“敢問媽媽,找我們的人是……”
吳媽媽:“不清楚,像是建安來的公子哥兒,說是什麼‘婧娘’的恩客......”
聽得“婧娘”二字,黎靖北臉色一黑——
黎珀這個死東西,多虧了他,“婧娘”如今豔名遠播,竟在這荒郊野嶺的地兒都有“恩客”。
久未聽到答複,吳媽媽顯得有些不耐煩,輕“嘖”了一聲道:“你們去不去啊,不去我要閉店了。”
她是就個賣鴨的,眼中向來只有有錢的女人和姿容絕佳的男人。外頭那公子哥兒又不好男風,任那‘婧娘’如何貌美,同她又有什麼關系?
唐瓔倒來了興趣,挑眉看向黎靖北,“去看看?”
此番“恩客”上門求見,定是在前堂瞧見過他的容貌,若是置之不理,反倒更容易出事。
黎靖北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遂只能黑著臉答應了。
為防萬一,臨出門前,唐瓔還特意將漿洗過的官袍穿在了棉服裡頭,隨後安撫般拍了拍男人的背。
“走吧!”
甫一邁出房門,便有一股涼風襲來,唐瓔忽覺身上熱意驟減,頭腦也跟著清醒了不少。
吳媽媽將二人帶到一間雅室前便離開了。
黎靖北推開門,視線落到繡凳上坐著的一名男子身上。
男子五官平淡,衣著紫袍,斜支著手肘似乎正在打盹兒。
此人他並不認識,回頭看向唐瓔,卻發現她也是一臉茫然。
被腳步聲驚擾,紫衣男子悠悠轉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方欲發怒,抬頭一看,故人的面孔躍然眼前,不由微微一震,三兩步沖上來握住了“她”的手,眸光奇亮,閃爍著神往——
“你……你是婧娘?”
黎靖北最聽不得這兩個字,當即就要發怒,然而思及眼下的處境,也只能悶聲忍耐道:“你認錯人了。”
說罷便猛拂衣袖,甩開了男子搭過來的手。
此刻,他對黎珀的怨憤已然到達了頂峰。
都怪自己年少無知,成日想著出宮與唐家小娘子製造偶遇,奈何宮中管束極嚴,他不得已才找上黎珀。
“婧娘”這個名字,便是他那不著調的皇叔想出來的。他被迫承受了許多年便也罷了,哪成想,如今成了九五至尊竟還要被迫“接客”。
見“美人兒”態度冷淡,紫衣男子十分失落,嘴裡不斷嘟囔著“婧娘”的名字,一副神魂顛倒的模樣,身子晃來晃去的險些跌倒。
恰有寒風襲來,唐瓔忽然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氣,不由秀眉一蹙,很快意識到不對勁,小聲催促著黎靖北離開。
“陛下,我們回去吧。”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