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瓔點點頭,淡然道:“解決談不上,案子是錦衣衛指揮同知孫大人,都察院的宋大人以及姚大人聯合破獲的,我只不過順帶提供了點兒線索。”
李書彤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震驚過後是滿滿的不解,“你既然都已經是官身了,為何還要來書院讀書?”
唐瓔斂眉,掩飾住眸中的波瀾,反問她:“你知道陛下修建毓德書院的目的嗎?”
李書彤似有所感,“興辦女學。”
她又問:“這間書院於嘉寧二十年太子監國時就已竣工,可一直到廣安二年末才正式開始招生,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
眾人眼神變得微妙,李書彤嚥了口唾沫,垂眸艱澀道:“推行女官...很難。”
”那不就得了。”
唐瓔笑了笑,如春風拂面,“陛下修建這樣一座男女混讀制的書院尚且如此艱難,我身為女子,在這滿是男性的官場上本就勢弱,若不主動參加科考,造成取士不公,豈非叫這天下的女子遭人詬病?”
她頓了頓,笑容忽然變得促狹,“更何況,我也不願在往後為官的道路上,讓別人倚著我的出身來打壓我、教我做事。”
李書彤愣了愣,似乎隱隱明白了聖上願意給她賜官的理由。
孫堯卻不以為意,“說的倒是凜然。”他嗤笑一聲,眸中滿是挑釁,“那我問你,來年會試你若進不了三甲,會辭官麼?”
唐瓔迎上她的目光,毫無懼意,“那是自然,屆時我若未中同進士,便按照書院的規矩參加三年後的鄉試,若是連鄉試都過不了…”她笑了笑,“便是辭官從童試開始考起又有何妨?”
唐瓔說這話時其實心裡也在打鼓,以她目前的水平來看,莫說三甲,便是連鄉試都覺得難,好在她也清楚自己的薄弱點在哪裡,若這一年內她能將《五經》啃透,同進士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
孫堯只覺得她猖狂,眼中是濃濃的惡意,“好啊,那我們一年後見真章。”
陸子旭不爽好友被欺負,忍不住譏笑道:“孫公子也得好好學啊,別等人家一年後考取了功名,你卻還是個白身,到時候你日日捉貓逗狗,章大人擱你屁股後頭天天盯著你參奏。”
孫堯一凜,這才想起來唐瓔目前在都察院供職,似乎真有權力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參他一本,隨即閉上了嘴巴。
陸家嘴很滿意自己的發揮,她覷了唐瓔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你別以為我幫你就是原諒你了。”
唐瓔無奈地笑了笑,將他拉到一邊,遞給他一隻木盒,“白玉齋的紅豆糕,給你的,算是這些年不告而別的賠罪禮…”
陸子旭一聽“紅豆糕”三個字眼睛都亮了,開啟盒子卻有些失望,“怎麼都散開了?”
他拿起一塊兒放進嘴裡,“嗯?怎麼一股冰渣子味兒?”
唐瓔咳嗽一聲,“許是天氣太涼了。”
陸子旭吐掉口中碎冰,端著盒蓋皺起了眉,“這上面的字怎麼都被塗掉了?”他睜大眼睛仔細辨認,“’玉‘什麼’淨‘,什麼’帳‘什麼’君憐’,這都什麼啊?“
唐瓔臉頰一紅,作勢要拿走盒子,“廢話那麼多,你不吃給我。”
見她手伸過來了,陸子旭趕緊將盒子抱緊,訕笑道:“我吃,我吃。”
短暫的午休後是武夫子陳覓的課,仇錦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