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安將自己一體式方案說了出去,徐光啟也是眉頭緊皺,想著可能的解決方案。
“如果包裝用的紙,能一併燒掉就好了。”
“可是那畢竟不是一般的薄紙,而是有厚度的數層紙,想要完全燃燒,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方書安嘆口氣,繼續說道,“如果火藥能做成藥柱,本身有一定強度,那樣只在外邊有一層油紙裡邊一層普通紙,似乎也能辦到。”
“藥柱?”
“就是將火藥在溼的狀態下,在模具中澆築,幹了以後,成為一定硬度的彈藥。運輸的時候放在盒子裡,等到作戰時,取出一枚直接塞進槍膛,隨後發射。”
方書安解釋道。
“若是能做成這般,也不是不可。可惜火藥此物,本身便是鬆散越好,便是我大明製作的顆粒藥,也是讓其本身更加鬆散。若是按照你說的那般,反倒會讓其更加緻密,是否燃爆完全,都是個問題。”
徐光啟不愧為當代大科學家,對火藥的性狀十分了解。
事實上,黑火藥確實存在這個問題。
後世用新增各種輔料的技術做成藥柱,當然,裡邊強化了化學發射藥,才能在提高威力的情況下還減輕重量。
現在,沒有黃色炸藥、沒有苦味酸、沒有硝酸纖維,沒有一切能夠增強爆轟效果的化學發射藥。
此時的顆粒化火藥的配方和工藝基本上已經是黑火藥的巔峰狀態,想要在不減小威力的情況下增加粘合劑之類增強本身強度的東西。
是辦不到的事情……
兩人針對火藥的事情,一談就忘記時間,直到很晚。管家幾次換過燈油以後,徐光啟才意識到時間。
“原來已經這般晚了,今夜與小友相談甚歡,來日方長,徐某他日登門拜訪!”徐光啟說著,做了個作揖。
學問之道,達者為先。
在科學這條路子上,方書安踩在無數人的肩膀上,成為別人眼中的巨匠。
徐光啟以平輩論交,已經是最大的謙虛。
畢竟他歲數和資歷在那裡擺著,若是換做別人,早就倚老賣老。
當然,他若是用後輩的態度,方書安無論如何也不能接著。
出了徐光啟的寓所,方書安有種奇妙的感覺。
終於有人能夠在與他談話的時候,不是接連不斷疑問,而是大部分時候在請聽和提出自己的見解,只有個別時候,實在無法理解意思,才會反過來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