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小廝領會到了,立馬呵斥道:“喊什麼?金府推這三個字也是你這等刁民配叫的?”
金成器見地上少年憤恨的眼神,也順勢補了一腳,罵道:“還不快起來,跟上。若不是天府尹吩咐道不能傷人,不然你這等刁民早被押送了。”
地上之人眼神幽暗,只恨恨道:“金成器,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金成器差點被此人唬住,他打量著,翻了個白眼,唱和道:“本官倒是想問問你是誰?竟敢直呼本官的名字?”
少年以前只覺此人是個阿諛之輩,將他蕭家當作自己祖宗一般奉承。
只以為此人雖長了一副賊眉鼠眼相貌,只餘一雙鼠眼,雖寸光,卻知道攀著誰的腳才能在這朝堂上站穩。
如今,他只覺得此人蠢笨如豬,他心裡怒火尤勝,暗笑一聲,“好好看看,我爹是蕭相。”
金成器拿袖子擦擦眼,仔細觀看了此人,蓬頭垢面,衣著襤褸不堪,腳上還掛著雙爛草鞋。
他嘲諷笑道:“呵,你是蕭家衙內?那我爹還是雲相呢。”
少年要被此人氣死了,但現在,他還需要此人,只好壓制住怒火,放緩了聲音道:“去年八月,你向蕭府送了兩只鄧州所産香花蠟燭,九月,你送了一盞香木雕白玉屏風,可有此事?”
金成器大驚,這是他悄然做成之事,除卻天知地知,也就他知,蕭府知了。
他又想起今年年末,蕭相大發雷霆後便有訊息傳出,說,蕭家二衙內竟在京府無故失蹤。
金成器表面裝作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但他心內驚慌,手腳發涼,後背發麻,額頭上緩緩冒出了汗。
但他也沒輕易被誆住,留了個心眼,反問:“你可知五月本官送了啥嗎?”
只聞地上少年嗤笑:“金府推,若再試探本衙內,小心你的腦袋。”
金成器見狀立馬蹲下身子將他扶起,嘴裡還念念有詞道:“衙內啊,你受苦了。”
少年不吃他這一套,目光輕飄飄地直接盯上旁邊的小廝,小廝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嚇得戰戰業業,立馬跪地認錯:“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望衙內饒恕小人。”
他也沒為難小廝,吩咐道:“你,去蕭府走一趟。該說什麼不必本衙內教你吧。”
小廝如蒙大赦,立馬磕頭,起來後跌跌撞撞往前方跑去。
少年這才轉過頭來,像是才發現旁邊如履薄冰的金成器,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叫道:“金府推。”
金成器忙賠笑道:“是下官沒有眼色,竟沒認出來衙內,是下官的錯。”
少年沒有正面答複,只道:“嗯?”
金成器只能彎腰賠笑道,“下官,哦,不,我給衙內賠罪。”
少年這才“嗯”了一聲,金成器發現其身後還有一人,穿著甚是不好,忙問道:“不知這是衙內何人?”
那人聞言才向金成器行禮:“金府推。”
金成器見少年未答話,可不敢受此禮。
少年緩答,“一個朋友。”
金成器這才受下週珮的禮,他一個當官的,受受庶民的禮還是當得的。
雲鞏駕著快馬到了府衙,竟見自家小廝尋來。